“谢师妹这是要?”顾景同顶着一道冰冷的视线,嘴角噙着一抹微笑询问谢明意。她身后的侍从们大多手上都拿着包袱,像是收拾了不少物什。
此外,女子出现在镇北侯的庄子这里不由得别人深想其中缘由。
谢明意面上十分坦然,笑了笑道,“老侯爷第一次与嘉安嘉宁相处,待了几日,这便要回太傅府了。”她很聪明地未问顾景同为何会到这里来,他身后的几人穿着一身官服,应是为了公事来找狗男人。
“原是如此。”顾景同微微一笑,面上也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又道,“那师妹一路平安。”
谢明意微笑颔首,侧身朝几个大人点头示意,随后便要往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侯爷,下官此行是有几个问题需要问您。”女子正要坐上马车,顾景同侧了身子拦住了祁朝晖要跟上去的步伐。
祁朝晖冷冷地看了他和几个状若无人般的大理寺官吏一眼,沉声道,“本侯事务繁忙,如今赶着回镇北侯府,你们就在马车上问吧。”
几人对视,顾景同看了一眼马车点了点头,“一切照侯爷之意,侯爷请。”
于是几人还未顾得往庄子里面看上几眼,喝上一口热茶又往楚京城着返。几辆宽大的马车前后都有护卫相随,浩浩荡荡地行驶在平坦的大路上。
谢明意在前,他们不近不远地跟在后面。
她并不好奇究竟发生了何事,惹得顾师兄这位大理寺少丞特地往庄子里面跑了一趟。不过大理寺本身司刑狱,她觉得像是出了人命官司,而这桩官司同镇北侯府有关。
一路上马车行的平稳,一些宵小之辈远远地看到镇北侯府的标志就吓的屁滚尿流,匆忙逃走了。
谢明意倚着马车壁,想着这几日发生的一切着实有些心累。她和谢太傅的关系向来不错,一些事情谢太傅也从来不避讳她。几个月的耳濡目染,谢明意隐约感觉到镇北侯府这个平平无奇的庄子里面似乎暗藏玄机。
老侯爷养在庄子里面不少奇人异士,日复一日待在里面,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养身吗?
单她就见过老侯爷抱着谢大崽往书房里去,谢大崽手中拿着一块印石状的玩具爱不释手。那块印石她掰开谢大崽的手仔细看了一遍,分明就是军中的虎符!
她原本以为镇北侯府权势虽大但也只是重臣之家,可种种的迹象加在一起让她窥到了谢家的野心。然而,祁朝晖那狗男人却又对圣人忠心耿耿,一心一意为护卫大楚而浴血奋战……
她不得不承认男人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当她决定生下一双儿女的时候,她和狗男人之间就因为一双儿女而牵绊着。只提镇北侯府若是犯了事,她的一双儿女这辈子也妄想出头,甚至连命都保不住。
这是皇权社会,并不是法治社会。
“刘嬷嬷,我们回府后你和管家说一声,日后不准放镇北侯进入太傅府。”谢明意愤愤地开口,那个逢五之约她也不打算遵守了。
任谁知道自己以后的命运居然还会受和离的前夫影响,往后许是都要在担惊受怕度过,心气都顺不了。
刘嬷嬷默默瞥了一眼她难看的脸色,识趣地应了。她在太傅府和侯府都伺候过数年,自然看出小姐和侯爷之间是发生了她们不知道的事,小姐心中的怒气还未消呢。
马车在进入楚京后分道扬镳,几辆往太傅府而去,几辆往镇北侯府而去。
谢明意搀扶着辛老夫人进入府门,太傅府的大门嘭的一声关上了。
谢太傅还当她和辛老夫人是住在自家的庄子里面,看到她们回府十分开心。
晚膳是一家人一起用的,谢大崽和谢小崽眼巴巴地看着。
谢明意去木匠那里制了两把婴儿座椅,一把刻了粉色的桃花,一把刻了暗色的青竹。为了方便在用膳时看着他们,平时就将两个崽崽放进里面。谢太傅夸她有巧思,兴致勃勃地还在上面提了两首诗。
谢明意灵机一动,就将这婴儿座椅放在了自家酒楼里面,后来倒还引起风骚爱新奇的楚京人携家带口到酒楼用膳,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事实上,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在前,两人都不乐意远远地坐在一旁看着了,嘴巴蠕动着,很是想和娘娘一起吃东西。谢明意权当没看到他们渴望的神情,置之不理放到椅子中,几乎是瞬间,两人就故作夸张地往下落金豆豆。
谢太傅和云夫人心疼不已,分别抱了在自己的怀中,用汤匙沾了沾汤水让他们尝尝味道。
即使如此,谢大崽和谢小崽都开心得不得了,咧着嘴巴心满意足地笑。
谢明意笑着捏了捏两人肥嘟嘟的小脸,嗔声道,“贪吃的小东西。”谢大崽和谢小崽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幅无辜的模样。
谢太傅一手捋着胡须瞧着,心中一动。两个孙儿如今也有半岁了,按照虚岁那就是一岁了,可意儿年华正盛,不好这么孤零零的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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