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一串狍子脚印,隐蔽身形往前追寻,不久就看到三十多米处有两只大狍子在啃柞树叶吃,边吃边抬头机警的四下张望。siw李刚开了一枪,两只狍子一溜烟跑远了,没打中。李刚起身要继续追,被李吉祥按住,小声对他说:
“狍子还没发现我们,等会它们还会回来。”
果然,没多久两只狍子就探头探脑的顺原路回来了,还边走边疑惑的东瞧西望,好像要弄清楚到底那里发出这么大的响声。李吉祥对准那只长着两只角的公狍子就是一枪,狍子应声倒地,另一只狍子飞快的逃跑了。两人跑过去一看,狍子脑袋正中钉着大铁钉,已经死了。
二人将死狍子抬到知青点,李吉祥帮着将狍子皮剥了,说他不缺狍子肉吃,把肉都留给知青们改善生活。李刚他们那里好意思全要,把皮子留给李吉祥,并请他喝了顿酒,才放他回去。
受李刚狩猎成功的鼓舞,大家商量好要“守冰湖”去。
经过几天的查看,发现南山下小河上游的石砬子下有一处泉眼,泉水流过的地方形成好大一片冰湖,周围的雪地上果然有狍子走过的蹄子印。
凌晨,离天亮还早,赵建华、李刚、张浩、冯保国、刘建新、马明辰穿上厚棉袄,外套棉大衣,披着白被单,藏在距离冰湖不远的小桥下。等了足有三个小时,也没见狍子的影子,直到天完全亮了,才两手空空的回来。
李刚和赵建华商议决定用计吸引狍子到冰湖上来。他们吃过早饭,便到小河边的树上采来一大捆冬青,冬青枝叶青翠,上边还长着红艳艳的小果子,撒到冰湖的冰面上很显眼。
冬青果然对狍子有吸引力,第二天清晨,三只大狍子来到冰湖上喝水,吃嫩嫩的冬青叶。埋伏着的“地主”大喝一声,吓得狍子抬腿就跑,全都滑倒在冰面上。“和尚”赵建华跑过去按住一只,用准备好的绳子捆住狍子腿,拉到冰湖边;“地主”刘建新干脆用木棒将狍子打晕,抗起来就走;“耗子”拽着一只狍子的两条后腿走到冰湖边,结果狍子前脚沾到实地,使劲挣了几下,后腿将“耗子”登了个趔趄,摆脱了他的控制,飞快的逃脱了,“耗子”懊悔得直打自己的嘴巴。
回到家里,赵建华在狍子脖子上拴了条绳子,将狍子拴在包米仓子的柱脚上,松开手,狍子死命跳跃,最终还是被绳子勒死了。
李刚学着李吉祥的样子,用短刀将两只狍子的皮剥下来,用树条子撑上,挂在房檐下,等晾干了作狍皮褥子铺炕。
谭丽、杜丽萍她们用狍子肉做包子,炖酸菜,节省着吃了一个多月才吃完。
迷魂谷奇遇记第二节樵
开春的最后一场雪下得格外大,鹅毛似的雪片飘飘扬扬扑面而来,十几米外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地面上的积雪已有一尺厚,天气却不很冷,毕竟时令到了,树上的枝条已经返青,比起三九天时柔嫩多了,正是一年当中砍柴的最好时机。
生产队放了几天假,让社员上山,砍下足够全年的烧柴。
砍柴是重体力活,又有一定的危险性,每家每户都是由青壮劳力上山。
知青点的六个男生,腰间捆着绳子,别着镰刀,拉上爬犁,到离村不远的山上砍毛柴,由于是用镰刀砍的,也叫“镰柴”。
镰柴都是些成片的榛柴棵子、洋槐条子、柞树条子、荆条棵子。
知青们第一次砍柴,没有经验,找到一片树棵子,累一身汗,砍下来还不够爬犁一趟拉的。
总结经验后,大家分头找成片的毛柴,各砍各的,再用爬犁拉下山集中到一起,再由生产队马车拉回家。遇到大片的“镰柴”才在一起砍。
砍了一天柴,大家渐渐有些经验了,那些胳臂粗的柞树棵子,用镰刀直接砍很费劲,要用左手把住树头将树棵子搬弯,右手挥镰在弯成弓一样的树棵子上砍下去,“噌”的一下就砍断了,再用枝条柔软的榆树条子拧成“要子”,把砍下来的树棵、条子捆起来。
起初每人每天只能砍二十多捆,到后来,赵建华和李刚已经可以砍四十多捆了。但比起社员来就差多了,社员有些快手,一天能砍一百多捆。好在知青点人多,四五天下来,反而是知青点的柴火垛最大。
大队书记于德全见知青们没有烧炕的大拌子,让他们自己伐木又危险,便将老虎沟里已经伐倒准备夏天生木耳的一片柞树给了知青点,让他们上山去将那些树收拾了,拽下山破成大拌子烧炕。
老虎沟离知青点有十多里地,赵建华他们带上大饼子咸萝卜,打上二斤七毛钱一斤的橡子散白酒,装在军用水壶里,背着绳子,长把大斧子,快马子大锯,顶着大雪上山去。
到了老虎沟林场,有人把他们领到那片伐树场子,便回去了。
这些树都是去年三伏天砍倒的。据说,只有三伏和三九天砍倒的树木才能长木耳,第一年夏天长出的是“猪拱嘴”,“猪拱嘴”有酒盅大小,黑黑的很像小猪的鼻子,有剧毒,不经过处理,人吃了会全身起疙瘩,嘴唇肿得像猪一样。但“猪拱嘴”却是难得的美味,吃的时候,要先将“猪拱嘴”放在清水里浸泡,经常换水,把里面的毒素泡出来,再炒着吃,拌蒜泥吃,艮揪揪、肉头头的,味道很好。
他们休息了一下,冯保国和马明辰动手用快马子大锯将树头锯下来,其他人用伐木长柄大斧子把树头上的枝杈砍下来,截成二尺多长的段,再用榆树条子捆起来,这是“二劈柴”,烧炕做饭火力都很旺。
锯下来的大木头,用“铁把环”上的铁钎子钉在木头一头,再用绳子拴在把环的铁环上,顺着山坡上的小道拽下山,小道上都是积雪,拽木头倒也不费多少劲,但山势陡峭,木头顺着山坡往下滑,冲力很大,得拉住绳子控制下滑速度,要不然木头冲进树行子别住就拉不出来了。遇到凸凹处,就得靠自己的力气拽着翻过去。等把木头拽下山,已经浑身热气腾腾,棉袄都穿不住了。
几趟下来,身上的衬衫、秋衣都被汗水溻透了,落在头上的雪片化成了水,马上又结成了冰,每人头上都像戴了一顶白色的冰帽子。
到了中午,大家在山脚下用桦木拌子生了一堆火,桦树皮油性大,很快引燃了大拌子,火苗子窜起一人来高,烤化了四周的积雪。飘飘而下的雪花没等落地,就被火苗子烤化,变成了水蒸汽升到空中。大家先将头上的冰互相用木棍打碎,把冰雪扑拉到地上,然后坐在火堆傍的大木头上,轮番烤着前胸后背。头顶上、秋衣上的汗水被烤得蒸发成白蒙蒙的水汽,半个多小时才烤干身子,再把棉袄披在身上,烤干粮吃午饭。
大家把大饼子穿在木棍子上在火堆上烤,等大饼子表面结了黄黄的“硌吧”,扒下来就着咸萝卜吃,又香又脆,对着军用水壶喝口橡子白酒,驱散浑身的寒气。
吃过午饭,休息一会,用雪盖灭火堆上的残火余烬,接着上山拽木头。
午后,阴霾散尽,太阳照耀着林海雪原,白茫茫的刺人眼目。四下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得到李刚、赵建华他们干活时粗重的喘息声。
当夕阳映衬着晚霞,天快黑下来时,他们才拖着疲惫的身子,趟着尺把厚的积雪,饥肠辘辘的走十几里山路回知青点,个个蔫头耷脑,人人破衣烂衫,像一群要饭花子。
看着大家的狼狈相,心想这种艰苦的日子不知何时才能结束,一时有感而发,李刚边走边信口编了七言诗一首,吟给大家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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