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如玉的谦谦君子,英宏是威严倨傲的不羁君王。
我将脸贴近他的,心里不知是苦是甜,只觉得,他这样待自己,或许,真的是如他所说的,他是爱我的罢!
第二日一早,安槐就来了静延宫里回禀英宏,良昭仪已经于昨晚自缢而去。
彼时,我正在服侍英宏更衣,他听了安槐的话,纵然经过我昨晚的开解,此时身子亦忍不住微微的一僵。
“皇上,”我轻声唤他。
他这才回了神,看着我安慰的笑了笑,向着门外下旨,“将她的身子送去青山别宫停灵罢,若有人问,就说她是暴病而去,是以不能留在宫里。”
他顿了顿,又道,“不要葬入妃陵了,有人问起,你随便想个什么缘故去搪塞了。”说完,他摆了摆手,语气里有着丝丝的无力,道,“你去罢。”
安槐悄悄儿的退了出去,我心头意乱,当下默然不语,只垂着头理着他袍带上的丝绦,他摸了摸我的头发,轻声道,“凝霜,你在想什么?”
我抬头掩饰的嫣然一笑,道,“臣妾只是想着,昨儿小福试做的那道点心倒好,只不知道皇上晚上愿不愿意来陪臣妾同享的。”
他此时方展了眉头笑了,道,“是什么好东西,能让你这样念念不忘的,朕倒一定要尝尝。”
我微涩的伸手抱住他的腰,将头依在他的胸口,软声道,“凭那什么好东西,也不过是个借口,臣妾想时常见到皇上才是真的。”
他用力的拥了拥我,叹道,“凝霜,你放心,朕……”
说到这里,他却突然停顿了,我心里微微叹息,也并不再说什么,两个人就这么默默相拥着,直到外面的刘喜催促,英宏方才松了手,去了金銮殿。
看着他去得远了,我方才如卸了天大的担子般,重重的跌做在椅子上,良昭仪终于死了,我本发狠要她家人和她一起死,然而英宏为着皇家颜面,不欲将此事弄大,这也是他英明仁和的缘故,然而我亦并没有一点失望,到底,她的家人并没有得罪了我。
蒋秀过来为我梳洗更衣,她示意小青小茶等退了出去,这才有些埋怨的向我道,“娘娘昨天晚上为何不问问她,当日皇后算计娘娘时,有没有那个人在里面动手脚的?”
我的脸上满是黯然,“她不会说的,她和那些宫人不同,瑾贵妃既然能控制得了她,必然不会是寻常手段。”
说着,我却又一笑,“其实,倒也不是什么别的,良昭仪的父亲在瑾贵妃父亲的麾下,若是良昭仪对她有任何不利,以瑾贵妃家族的实力,要收拾她的家人,那实在是举手之劳,”我转向蒋秀笑道,“殿审那日,你在偏殿里侯着,没有看到她们两个眉眼之间的蹊跷,但就算那时,良昭仪都没有明白的开口向瑾贵妃求助,你想,她到后来能将瑾贵妃的什么事告诉我么?”
“若她这样做了,那才是蠢到家了,”我冷冷的笑着。
蒋秀倒有一瞬间的愣神,“良昭仪倒还是个孝顺的人,临死都还惦记着不让自己的家人遭罪。”
我的神色也凝重起来,“是呵,只是她万不该对我起了那样的念头,她大概以为,这宫里她要忌惮的,只有皇后和瑾贵妃了。”
蒋秀点头,“亏得娘娘当初还想着要将那假太监的事提点她呢。”
我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而问道,“你预备下,她在青山别宫里停灵时,我去拜拜。”
“娘娘?”蒋秀一愣,停住了手。
我扶了扶头上的步摇,自嘲的一笑,道,“就当我这是猫哭耗子罢,再说,还得做个样子给人看不是。”
蒋秀这才了然的一笑,点了点头,“娘娘说的是呢。”
用完早膳,我猛然想起,今天正是大娘的生辰,我记起向大娘许诺过的,要送她一份大礼,于是命蒋秀拣选了几样精细的寿礼,命内务府派人帮我先送了过去,到了英宏下朝,我去了清心殿向英宏请旨道,“臣妾的嫡母膝下无儿,而臣妾的长兄虽然是庶妾所生,但为人淳孝仁厚,又是沈家的长子,臣妾想请皇上下旨,将他转继给嫡母为子,将来也好掌家立户,照顾家人。”
我又笑道,“原本倒也不急,只是今日是母亲的生辰,若皇上今天下旨,母亲定然会更加高兴。”
英宏一听,当即欣然道,“这有何难,此乃你的一片孝心,又是锦上添花之事,理该如此,”说着,他命刘喜摊开宣纸,亲自提笔而书,不一会,一份圣谕已经拟好,他招手要我去看,我轻轻摇头,正色道,“谢皇上,臣妾不能看,后宫不得干政,圣旨以及奏折等,皆不是该臣妾看的东西,纵然是发去臣妾家里的,臣妾也不能坏了这个规矩。”
英宏看向我,赞赏的笑了笑,道,“你总是这样小心知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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