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衔月也没推拒,走到边上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在这所学校上课的,都是些非富即贵家庭的小孩,个个粉雕玉琢的,被冬天算不上刺眼的阳光一照,和瓷娃娃一样。
林衔月大略扫了眼,微微愣了下:
“您刚刚不是说有十五个小朋友吗?”
“怎么我数着,有十六个?”
周以愿闻言笑了下,还没来得及说话,边上的男老师就先一步开口道:
“那不是正式学生,是上个月到班上来体察民情的皇家贵胄。”
林衔月一时摸不准他这话是在开玩笑还是意有所指,眼神有些无措地闪了下。
还是周以愿把话头接过去,这才帮她解了围:
“这个小孩年龄不够,而且身体也不好,本来不会到学校来的,是前段时间他家里人觉得不能一直当朵花儿一样地养着,这才送过来,就当是锻炼了。”
这种事情在私立学校里倒是并不少见。
林衔月在港城工作时,也有不少家庭为了结交上司的孩子提前把自己的小孩送进学校的。
只是她正这么想着,方才开口的那位男老师就凑过来,挑着眉笑:
“周老师不厚道啊,怎么最关键的信息不给林老师说?”
关键的信息?
林衔月听出语气里的意有所指,有些好奇地抬了下眼。
周以愿唇角微微勾了下,挺含蓄的样子,没说话。
那男老师见状,倒也没继续追问,而是看向林衔月,语气也变得神秘起来:
“这小孩啊,姓傅。”
“就是笔画比较复杂的那个傅。”
这话太熟悉了,熟悉到林衔月几乎是立刻愣在原地,视线凝到一处,带着点儿轻微的惊。
男老师还以为她是在等着自己的下文,语气压得更低:
“友情提醒,咱学校最大的校董,”
“也姓傅。”
林衔月呆站在原地,竟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反应,足足愣了好几十秒才缓缓转过头,看向操场上那个身量明显比旁人小一圈的小朋友。
姓傅,
傅初白的,那个傅。
“你看,把我们林老师吓着了吧!”
周以愿半嗔怪地拍了下男老师,才转过脸来安慰道:“没事,你不用有这么大压力,小朋友很乖的,而且虽然傅家是学校最大的校董,但他们家的人…”
周以愿语气顿了下,似乎是想到什么,唇角往上,很轻地笑着:
“还是挺平易近人,很好相处的。”
语气里的熟稔都不用细听,林衔月眉尾不自觉地抬了下,视线移到周以愿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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