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惊愕。
她并不知道个中之事,谢淇当初只是说谢舂的学问极好。
“我明白,我便是学的再好也无法有什么好前程。既如此,我便反其道之行,我便要学的最好,我不信老天生我一场要我去死?”
“我跟着谢家的学堂,眼睁睁送走了兄弟们去赶考,又送走了姊妹们嫁人。似乎这就该是我也走的路。”
“嫁人?我想没人会需要一个母亲是名妓的夫人。若是得这样一个夫家。我谢舂也无甚兴致。”
谢舂说的就像是另一个人的故事,看着悲凉。说到此处,苏绾甚至能想到幼时的谢舂过的怎样的生活。再看到谢淇的性情与谢舂完全不一样时,苏绾觉得自己其实并不知人间疾苦。
女学之路似乎并非自己想的那么简单,那些藏起起来的伤痛,你永远不知道它究竟承受了什么。
“谢淇说到与你的事,我对你甚是感兴趣。你若当真有本事,此时就该考虑如何争取一些。女子当世本就不易,前路崎岖。听闻我生母能为名妓,也是才情斐然。”
苏绾愕然不知道如何说才能托得住谢舂说的一番往事,正此时,杨学究进来面色慌张。
杨学究显然没了平日的淡然,吓得脸色发白,“谢淇,谢淇,她。。。
。。。”
她这个表情不太对,苏绾和谢舂都起身,目光带着探究。
杨学究才说,“大概是听到太子妃殿下来了,听说了事情急的不行,便往来赶,谁能想得到竟遇到泥瓦匠搬东西,与她正照面,也不知怎得就摔倒了。”
“说是血流了一地,这可如何是好。。。
。。。”
闻言,听到此处苏绾和谢舂已经近乎跑着过去的,却没能进去。
大夫正在看诊,只听到里面嘶喊的声音,那声音听着人一阵惊心。
谢舂摇摇头,“这声音,孩子该是保不住了。”
她是经历过的,她的养母是姨娘,四个月上也是摔倒,硬生生喊了一夜孩子才落下。谢舂便起誓,此生便是不做谁的妻也无不可。
谢淇的孩子果然没保住。
苏绾方才得知消息,便被叫到宫里了。
马车上的苏绾没有不安,只觉得一切都那样巧合,要修后门前几日泥瓦匠就来了,太子妃到指摘女学有贱籍入学,焦头烂额之际等不到第二天,谢淇就在来的路上滑胎了。
冥冥之中似是有个眼睛在时刻盯着自己,遇到了什么问题,然后不等自己反应,马上就会给自己再来一击。就像现在,谢淇还没有见到面呢,就被宫里叫去回话。
此番看来不是为旁的,只因为自己。
万贵妃是坐不住了,要对自己下手了,因为自己让女学有了学生,因为自己大刀阔斧的整治女学。
苏妗的死本来想给自己一个警示,没想到自己完全没有撂开手的意思。
宫门还是那宫门,可苏绾看却如沉重巨石压在心口。此刻万贵妃扶额沉思,屋里空无一人,便是蔡姑姑也不在。
“臣女苏绾,叩请娘娘万安。”苏绾说着,恭敬一拜。
万贵妃这才抬眸,这丫头面上看着不见丝毫的惧怕,担上如此的事情与苏绾这样的闺阁贵女少不得要死要活了。
“起来吧,这孩子要吓坏了吧。”万贵妃万念抬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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