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说还得再吃上半个月方可停药,于是便这么坚持了下来。
“娘娘,汤药已经熬好了,凉一凉您就喝了吧?”她说着,便把托盘搁在了案上。
嘉月瞥了一眼碟子上的果脯,眉心不由得蹙了起来,“怎么是这个青梅子?”
这种青梅果脯不仅酸,而且有一点涩,口感并不好。
“小厨房说今日只剩下这种果脯了,还请娘娘将就用些吧!”
“你放着吧。”
春桃应了声是,踅身进了隔扇,帮她铺整床褥,又点上熏香,忍冬和仲夏也都抬着热水进了净房,把水倒进热水池子里,又往水里洒了一层玫瑰花瓣。
对于他们不言而喻的秘会,三人心照不宣,她们只是默默地替嘉月筹备好一切,替她掩盖她的秘密,却从来没多问上一句。
这个池子里暗通着地龙,水能一直维持着适宜的温度,这三人早已摸清了这套章程,若是听说摄政王夜里来访,那必然是要把池子的水灌满的。
嘉月端起汤药,屏住呼吸灌了下去,而后迅速捻起一颗梅子,放入了嘴中,用力一拧,酸涩的汁水从果肉里迸开来,立即充斥了整个口腔,冲淡了令人作呕的苦味。
那三人收拾停当,撤下托盘,便退了出去,嘉月提起朱笔在折子上一勾,仍觉得舌根苦涩,清了清嗓子,正想让人端茶来,就听仲夏来禀:“娘娘,摄政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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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水饭:稀饭、爊肉:煨烤的肉,玉尖面:包子
第三十四章
俄而门帘微动,一道长身玉立的身影迈了进来,兀自绕过了那扇落地插屏,边走边道:“臣大老远就听到娘娘又抱怨药苦,是与不是?”
嘉月一抬眼,见他应时地穿着一袭春辰的宋锦直裰,柔软的面料,腰间系着墨绿绦带,宽衣博带,走路生风,似笑非笑地朝她望来,竟有几分拓落不羁的模样。
她剜了他一眼,扔下奏折走了过来,“满口胡诌,本宫说的是梅子酸。”
“是吗,那臣也许来得正是时候。”
“何出此言?”
“傍晚臣经过仙桥底下,见一家糖铺正要打烊,糖霜玉蜂儿1大削价,八两的一袋只需六文钱,臣尝了一颗,清脆可口,甜度适中,便给你买了一袋,闲暇时候剥着当个零嘴吃。”他一壁说着,一壁从宽大的袖笼里取出一个油纸包裹来。
嘉月暗暗咽了咽口水,睨着他问,“那掌柜姓的什么?”
他替她拆了缠绕在包裹上的线道,“臣看那招幌上写着沈记,大约姓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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