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国公有些懊恼道,“都怪我喝酒误事,你恨我也是应当,你就收下吧。”
冯氏冷笑,“收了您的信物,好叫人以为奴婢惑主?”
锦国公就怕她毁了自己一世英名,只得问道:“那你想如何?”
“不如何,公爷怕毁了名声,奴婢也只会为自己清誉着想,奴婢说过了,只要公爷不再提起这桩事,奴婢更是一个字也不会提!”
然而冯氏信誓旦旦,锦国公却仍是担忧,一旦此事公之于众,泰山大人不会原谅他,他在朝中更会举步维艰。
想当初他为了仕途,高娶了庆国公的那飞扬跋扈的女儿为妻,这才平步青云,一路到了现在的成就,他也曾答应过妻子,终身不纳妾侍,也就是如此,他们夫妻在京里素有伉俪情深的美名,他不能让这点隐患成了他不可磨灭的污点。
看着冯氏油盐不进,他只能暂时收回玉佩,心里却暗自盘算起其他办法来。
回到自己房里,他立马叫来小厮,在他耳边叮嘱了一番,小厮边听边点头,等他交代完,忙不迭去了。
过了几天,冯氏的母亲火急火燎地来找冯氏,原来是阿弟替人打抱不平,生生打死了人,没想到那人竟是高官之子,因而被拿下大狱,听说要择日处死。
于是她写了状书走遍了各个衙门,没想到那些人一听到她提起阿弟的姓名,便连连摇头,她苦苦央求,却被撵了出去。
就这么过了好几天,眼看处决的日子越来越近,可她却连阿弟的面都见不到,母亲亦是跟着到处跑,很快也累得病倒了。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阿弟竟被无罪释放了,问起缘由,他豪迈一笑道,“没想到,锦国公竟是如此重义,这回可真是托了阿姐的福啊……”
冯氏一听,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果不其然,锦国公再一次来到她跟前,她只得跪了下来,重重地给他磕了一个头,“奴婢多谢公爷救了阿弟……”
“不必这么客气。”锦国公笑着,把那块带着余温的玉佩塞入了她掌心,“这本来就是我欠你的。”
冯氏垂眸盯着那块玉佩,又见他眸里冒着精光的笑意,还想要说什么,想了想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喉咙登时被噎住了,只得掐了掐手心,默默把它收入袖笼里,漠然道,“那奴婢就谢过公爷了。”
冯氏收下玉佩,自然不敢声张,没想到还是惹出了事,秦氏回府后,偶有一日发现了藏在她床底下的玉佩,登时火冒三丈,质疑冯氏偷了玉佩。
遂把冯氏叫到跟前来质问,没想到冯氏拒不承认,又死活橇不出她的嘴,因而请了板子,叫好生着实地打。
十几杖下去,冯氏的双股早有鲜血流出,春碧色的裳裙被染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红,板子打下去粘连着血肉,高高提起,重重拍下。
冯氏咬紧牙关,豆大的汗滴簌簌垂了下来,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上来一般,可为了不牵连家里人,还是一声不吭。
就在她晕晕乎乎时,只听一声雷鸣般的声音想起,“住手,都住手!”
板子到底停了下来,然而,她却挨不住,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锦国公想过去扶她,再看秦氏铁青着一张脸,脚下踯躅了片刻,才道:“娘子为何打这婢女?”
“公爷来得正好,”秦氏手里吊着玉佩,手一横在他眼前扬了扬,“我平日里最信任元霜,没想到她竟然趁我不在,偷了公爷的玉佩,你说这丫头该不该死?”
锦国公回头看了冯氏一眼,只见她脸色苍白如纸,到底不忍心,便豁出去道:“娘子误会了,是我送给她的。”
“什么?”秦氏一听眉毛都竖了起来,一拍桌子道:“原来是这丫头打了惑主的心思,那更该打了。”
“不是,你听我解释……”
锦国公的话一下子被秦氏打断,“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难道……是趁我归宁之时,这丫头就……”
锦国公冷汗直流,急忙给她扇风道,“娘子……娘子快息怒,不是你想的那样,是……这我见这奴婢干活勤快,随手赏给她的,没想到竟惹了个乌龙,这叫我愧疚得很呐……”
秦氏见他殷勤的模样,想了想,这才作罢了。
却没料到,得到秦氏原谅的锦国公贼心不死,开始背着妻子与冯氏私通了起来,冯氏也因此怀了孕。
没办法,只好抬了做姨娘,到了第二年,燕莫止出生了。
燕莫止从幼时起,便时时受到嫡母刁难,嫡兄欺□□骂,父亲在他童年时一直是缺失的,就连自己的姨娘也对他颇有怨念。
他一直不省的这是为何,还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可他愈加谨小慎微,随之而来的是愈演愈烈的欺辱。
国公时常不着家,府中诸事不管,很大程度也助长了秦氏和燕无畏的暴行,可他发现,他们的恶意不仅对着自己,也对着他的姨娘。
得知了此事的他,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强烈的念头,他们是都是孤立无援的人,应该互相保护,才能在这明枪暗箭的府里生存下去。
那日他路过姨娘厢房,听见里面隐约有争执声传来,便趴在门边偷听。
少年的声音十分嚣张,“冯姨娘,你别以为我叫你一声姨娘,你就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吧?你不过是我阿娘的婢女,一个勾引主子的荡妇!要不是你,我阿娘怎么会几度求死?她腕上的疤痕,这就是你的罪证!”hr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