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138节（第2页）

&esp;&esp;冷山压根儿就没有嘲笑他的意思，低着头自顾自地摆弄沙盘，把洛阳城西北部承明门的两座箭塔工事反复调整方向，落在合适的位置，让弩箭的杀伤范围能够完整密集地覆盖到承明门正西和西北两个方向。“知道了，下去吧。”

&esp;&esp;……

&esp;&esp;顾柔回去的路上，国师来接她。

&esp;&esp;外面风大，国师扶她进了马车，把披风摘下来捂住她湿漉漉的头发，关怀地问：“考得怎样。”顾柔摇摇头，她心里拿不准，其他三样儿应该还不错，可是最后一样闭气，实在是太糟糕。国师又道：“尽人事，听天命。”顾柔点点头，把湿漉漉的小脑袋钻在他怀里，他也不烦，用手一遍遍给她梳理打结的头发。

&esp;&esp;一会儿工夫，国师府到了。

&esp;&esp;顾柔下来一看，不是葫芦巷，想起那天来到这里的痛苦回忆，和对孙氏下的保证，就有些不情愿进去，在门口踌躇：“大宗师，我想回家。”他道：“去哪都一样。”

&esp;&esp;管事刘青早就在门口候着了，手里拿着毛毯子，迎上来给顾柔披上：“大宗师，甲煎汤水都烧好了，让姑子把头发洗了吧，免得着了凉。”他抬起头来，看见国师眼里显出满意之色，心里头稍稍安了，又道：“姑子您进来，小的让后厨备了参汤，您喝一盅暖身。”

&esp;&esp;国师把顾柔带去幽篁园的汤池屋洗头。

&esp;&esp;幽篁园的东南角的竹林里立了间竹屋，里头挖凿汤池，引着活泉水灌入，婢女们把水闸放下，再往池子里注上热水，就成了人工临时造就的一处温泉，上面再撒上月季花瓣，水中放一盏漂流的水灯，房屋四角点着熏香和蜡烛，挂起淡绿色的纱帘，开南边的一扇小气窗通着风，那风从气窗里缓缓灌入，吹得纱帘忽开忽合，屋里烛光摇曳，幽香阵阵。

&esp;&esp;顾柔进来，看见这般，很是喜欢，对国师道：“谢谢，我就在这洗罢。”

&esp;&esp;国师道：“好，本座帮你洗。”

&esp;&esp;顾柔呆若木鸡：“……啊？”

&esp;&esp;她傻不愣登地看着他脱了袜屡，坐到汤池边上，捋起裤管把脚放进水里，回头招徕她：“过来。”

&esp;&esp;“啊？”

&esp;&esp;“趴下。”

&esp;&esp;“……啊？”

&esp;&esp;一盏茶后，顾柔晓得自个想歪了。她趴在汤池边上，扶着边缘，脸朝水面，长长的秀发浸在水里，国师侧过身来，用木槿叶、蛋清、首乌、生姜调成的煎汤给她洗头。他修长莹缜的手指在她黑发间穿梭，轻轻地按摩她的头皮。她趴着，舒服得人都快晕乎了，神思晃晃悠悠，几乎要睡过去。

&esp;&esp;然后他挪开了手，顾柔睁开眼睛，看见水面的倒影里，映着国师清冷优美的倒影。他拿着剪子，把玉盏里的木槿叶一刀刀剪碎，裹在细碎的纱布里头扎好口子，拿过来，贴着她的头发轻轻揉搓。

&esp;&esp;他把她的长头发从水里捞起来，均匀地涂满了叶子汁。新鲜清香的木槿叶香味飘来，头上滋润清凉，让她感觉神清气爽，睡意消散。

&esp;&esp;她忍不住夸道：“大宗师，看不出来，您真有伺候人的天分。”

&esp;&esp;他听着怎么那么不顺耳。

&esp;&esp;“……”会不会聊天？他无语：“这不叫伺候，这叫赏赐。”

&esp;&esp;“那您赏赐得也很好。”

&esp;&esp;“嗯。”他揉着揉着，把她的小脑瓜变成了一个满头泡沫的白绒球，他觉得有意思，好像看到她六七十岁的样子，突发奇想地问：“那倘若本座老了，你会这般伺候本座吗？”

&esp;&esp;顾柔肯定地道：“会，自然会。”结果一抬头，泡沫落眼睛里，给迷了。“哎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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