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顾柔不禁把头伸出窗子,朝隔壁国师的楼阁上望去。
&esp;&esp;国师的阁楼窗帘紧闭,缝隙里透着一丝明亮的烛光——他到现在也还没有就寝,看来日理万机,定然很忙吧。
&esp;&esp;顾柔看着看着,那窗帘忽地一掀,顾柔连忙躲到窗边,不想让国师发现自己。
&esp;&esp;可是阁楼里却窜出一条黑影,身形清瘦,步伐敏捷,从窗口一跃跳下了低矮处的屋脊。
&esp;&esp;顾柔看这蒙面黑衣人的身影顿觉有点熟悉,再定睛一瞧,发现他后腰果然背着一把千机匣。
&esp;&esp;顾柔精神头一振,撩起床头挂着的潮生剑,翻窗一跳跟了出去。
&esp;&esp;“休走,等等我!”
&esp;&esp;刺客小谢刚刚跟国师深夜密谈出来,听见背后有人叫自己,以为孟章还有事情吩咐,回头一看竟然是个陌生美貌的姑娘,披头散发穿着一件单衣,功夫还很好地在房梁上一蹦一跳追赶上来,不由得一时疑惑——
&esp;&esp;虽然他自诩长得不差,但是面具罩着脸,不至于这么快就招来追求者吧?
&esp;&esp;顾柔很恼怒:“站住。”
&esp;&esp;小谢霍然回过神来——这声音,倒霉!
&esp;&esp;怕什么来什么!
&esp;&esp;他头皮发麻,心里骂了句臭婆娘,赶紧扭头就跑,步伐轻快,踩得房顶的瓦片咯咯脆响。
&esp;&esp;顾柔在后面提剑狂追:“小鬼,你给我站住!”
&esp;&esp;“臭婆娘,没有人会因为你说站住就站住的啦!”小谢脚底抹油,从一边房梁跃向顾柔家的围墙,还因为慌张,蹬掉了两块墙砖。
&esp;&esp;比起轻功来,他是不如顾柔,顾柔轻快如燕,他慌里慌张,两人的距离不断缩短,眼看就要追上。
&esp;&esp;顾柔伸出手就想拉他,小谢一恼,左手往身后面一摸,顾柔以为他要发暴雨梨花针,吓得往后闪了一步,结果却只是看见小谢的屁股——是个吓唬她的假动作。
&esp;&esp;顾柔一恼,你有千机匣,我有潮生剑,拔剑在手,霍霍霍霍几大步追来:“给我站住,把话说清楚,你是不是又冒着我名偷鸡摸狗去了!”
&esp;&esp;“你开啥子玩笑,老子从没偷鸡摸狗!”
&esp;&esp;两人在葫芦巷沿路的住宅群屋顶上面来来回回,上上下下,你追我赶数个回合,小谢始终摆脱不掉身后紧咬不放的顾柔,他牙一咬心一横,想到国师之前对他下的不准伤害九尾性命的命令,束手束脚,不敢乱打,正自焦急,忽然地急中生智,想起自己右腰腰侧的囊袋里还装着一兜不算致命的暗器,便手摸进去,快速地拈了一支出来。
&esp;&esp;他在同样的短镖上淬炼不同的药物,以达到不同的功能,有蒙汗药,有散功药,有泻药……五花八门,药物的功能用不同颜色的尾缨区分:红色的表示药性凶险,不死也得脱层皮;蓝色表示药性不会当场发作,要隔一阵儿才见功夫;橘色表示全身麻痹……对了,就用这个橘色,丢中她相当于点中穴道,既不伤害性命也不会招来麻烦。
&esp;&esp;小谢抓起那支橘色尾缨的短镖,嗖地一声打了出去,顾柔用潮生剑轻轻一拨,居然挡了下来,叮当一声落在脚畔。顾柔怒:“岂有此理,夺我身份,还想伤我性命,快将狐面还给我!”
&esp;&esp;小谢这才意识到自己脸上还挂着模仿九尾的狐狸面具,他今日倒不是因为想要冒充九尾才戴,而是这些日接私活儿挣外快戴习惯了,戴着这狐面十分顺手,所以来见大宗师时,也就这么一直戴着。
&esp;&esp;现在他这个面具肯定是摘不得,一摘落,岂非被她看破真身?小谢进退两难,眼看顾柔当真怒了,纵身提气地跃过他头顶,落在一户房檐上,截断了他的退路。
&esp;&esp;小谢心忖,大宗师看着似乎同她有些暧昧交情,大抵也因着如此之故,不肯让她发现自己是离花宫的主脑之一,所以严令自己隐秘出入,不可被人发现与他往来。这会若被九尾抓个正着,发现大宗师的秘密,自己岂不是要背上黑锅惹怒大宗师。两相比较,还是宁可冒着得罪九尾的风险,先求脱身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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