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日,星期二,F大新生正式开课。
信工专业的学生们排到的必修课课表比较惨,开课第一天的第一节就是7点半的早课。
高考后松散了三四个月,不少学生早习惯了凌晨两点睡中午十点起的模式。突然冒出节早课,大家都不适应。
7点多的时候,整个信工专业的寝室楼层里响彻匆忙杂乱的脚步,还夹杂几声摔门或者哀嚎。
比起其他人,谈梨还要更惨一点。
昨晚她才突然发现课表已经下发到学生邮箱,并且大一上学期的必修课把课表框框里填得满满当当,一副不留半点空隙的冷酷架势。
谈梨不得不在XT平台个人主页里发公告,鸽掉一周前定在今天上午的直播。
而作为补偿,她昨晚打着呵欠进老蔡网吧“补的课”。
自然而然的,她今早7:15的闹钟没能完成使命。
七点半,生物钟准时把谈梨叫醒。
谈梨睁着眼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木了足足十秒,她才慢吞吞从床上坐起身。
宿舍里已经没人了。
窗关得很紧,外面飘着绿油油的叶子和灿烂的光,屋里安静的一点风声都没透进来。空荡寂寥。
有那么一秒,谈梨突然觉得可能是世界末日来了。
所有人都跑掉或者死掉了。
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人。
“……所以为什么会只剩你一个?”盛喃听完谈梨的想法时,这样问她的。
谈梨鞠了一捧清水,扑掉鼻尖最后一点泡沫。她直起腰,拿纸抽擦干净脸上的水珠,然后对着镜子认真地想了想。
想完几秒,镜子里的女孩灿然一笑:“还能为什么。”
“?”
“按脸选的吧,我美啊。”
盛喃:“……”
手机外放里,盛喃的声音无语了:“行行行,美美美。所以大哥,今天是你们正式第一节课吧,现在都7:43了,你还不紧不慢地跟我聊天呢?你对得起F大的金字招牌吗?”
“就是为了对得起。”谈梨脚尖踮起来,托着身体一转,手里攥成球的湿纸巾被她抛进垃圾桶里。
她拿起手机,晃出了洗手间,同时无耻地笑:“我这是为了迎接伟大圣洁的第一堂课,沐手焚香。”
“呸。”盛喃气得笑骂。
谈梨往脸上拍了点润肤水,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个戳着知名logo的背包。
那市场价一串零的背包落进她手里,像是超市里三毛一个的塑料袋,谈梨单手拎着一根包带,敞着拉链口,视线在书架里来回跳。
跳到一半,谈梨打了个睡眠严重不足的呵欠,懒洋洋地问盛喃:“今天周几啊?”
盛喃想都没想:“周一吧。”
“哦。”
谈梨一秒回忆完昨天扫过一遍的课表,从崭新的、领回来那天起就一根手指头都没玷污过的书籍里,抽出一本来,扔进背包。
拉链一拉,再往肩上一勾,谈梨三根手指并列捏起桌上的压片糖盒和手机,耷拉着眼打着停不下的呵欠出门去了。
今年的夏天格外缠。绵人间。
虽然已经到了10月初,早上8点多的太阳还是晃得人睁不开眼。谈梨半眯着眼,从背包夹层里摸出棒球帽,随手歪歪斜斜地扣到脑袋上。
刚醒的时候她不喜欢吃早餐,油腻腻的,一上午都会胃里难受。所以她只倒出两片压片糖咬住了,就单手勾着背包往分好的上课教室走。
大一的基础必修课一般都是大课,至少半个专业在一起上课。人多,教室自然也要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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