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未有降雪的东海岸在平安夜的前一天夜晚终于飘起了雪,罗茜在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还没有钻出被窝,就听见屋外小孩们堆雪人打雪仗的欢呼声,她打着呵欠,艰难地从被子里钻出来,拉开窗帘,想看看外面的雪堆得多高了,却发现对面那座许久没有人居住的屋子大门前多了一个歪歪扭扭的雪人,而且堆雪人的人还贴心地给雪人戴上了一只藏蓝色的领结,看上去比普通的雪人多了几分绅士风度。
罗茜在看见奥斯本宅门口的这个雪人时稍稍愣了愣,然后又放下了窗帘。
大约是哪家的孩子看这幢屋子实在荒凉,堆了个雪人给这里增添几分生气吧。
不同于在校学生们整整一个月的圣诞假期,已经进入社会工作的公司职员们在圣诞节能有一天半的休假时间,一般是从平安夜下午开始,直至第二天圣诞节结束。不过托尼。斯塔克向来是一个极为大方的老板,他在平安夜前一天就宣布,每一个斯塔克集团的员工都可以从平安夜早上开始享受假期。
于是罗茜在这一天终于没有在闹钟响起之后急匆匆地起床洗漱,而是睡到了早晨九点半才伸着懒腰,慢悠悠地从楼上下来,享用自己迟来的午餐。
而玛瑟斯先生以及玛瑟斯太太就没有罗茜那么好运了,他们俩一早就开车去了各自的公司,玛瑟斯先生还打来电话说临时要去布鲁克林开一场重要的会议,可能会回来得晚一些,到时候还得拜托凯拉妮开车去接他。
客厅的电视机正放着新闻节目,金发碧眼的女主播正微笑着用各种各样美妙的词汇描述东海岸这场迟来的大雪,罗茜一边竖着耳朵听着新闻里各地区的积雪厚度,一边心不在焉地喝着温热的玉米汤。
凯拉妮正抱怨着玛瑟斯夫妇俩不近人情的公司,并且难得说了托尼老板的好话:“居然还让员工多放半天假,斯塔克先生不愧是超级英雄,这个决策真是英明而贴心呢!”
罗茜一边在面包上涂果酱,一边在心里想着,估计是老板自己也不想早早地从被子里钻出来。
早餐时间过去,凯拉妮又开始进行布置圣诞树的最后工作,罗茜在请求帮忙被拒之后,便披上了玛瑟斯太太给她新买的羽绒服去屋外的信箱处拿堆积在信箱里的贺卡。
因为玛瑟斯太太工作的特殊性,每年的圣诞节前夕,她总能收到许多贺卡,寄件人有跟她工作的时尚杂志合作过的时尚品牌以及明星们,还有一些希望能得到拍摄平面广告机会的小模特。
今年也不例外,信箱里早已经塞满了颜色各异的信封,有的信封上还喷了香水,罗茜以自己对香水贫瘠的认识,只从里面分辨出了祖马龙的蓝风铃。她皱着鼻子将这些信封抱在怀里,转过身准备回屋里的时候,一张蓝色的卡片她怀中的那堆信封之中滑出,她的视线也随着卡片的坠落缓缓往下,在卡片轻飘飘落在雪地上时,看见了开头一段潦草的字迹:
亲爱的罗茜。
罗茜抱着信封推开家门时,凯拉妮已经完成了那棵圣诞树最后的布置工作,她将“merrychristmas”字样的彩灯挂在了圣诞树最顶端,然后满意地从梯子上走下来,转过身便看见罗茜正坐在沙发上盯着一张卡片发呆。
罗茜身上的那件羽绒服还没有脱下来,发丝上的雪花在室内温度烧灼下迅速化成了一滴滴并不起眼的水珠。
“嘿,罗茜。”凯拉妮叫了她一声,“你在偷看给你妈妈的圣诞贺卡吗?”
罗茜过了几秒钟才回过神来,然后侧过脸去看凯拉妮,她微微皱着眉,然后问道:“凯拉妮……你昨天说到……哈利是因为父亲病重住院所以很久没回来了吗?”
“对啊,我听邻居们是这么说的。”凯拉妮点点头。
“那么,你知道是在哪个医院吗?”
凯拉妮笑了笑:“罗茜,你跟小奥斯本先生那么熟悉,怎么不打个电话问问他呢?”
罗茜苦笑道:“估计他在的那个医院屏蔽了手机信号吧。”
她叹了一口气,又低头看了卡片上那句简短的“圣诞快乐”一眼,便将卡片收到了自己羽绒服的口袋里。
她在年初一次哈利举办的派对上无意中看到了哈利写的古典文学论文,虽然哈利很快红着脸说自己字写得难看而将论文给收了起来,但她还是瞥见了他论文开头的那个“shakespeare”,而且因为开头的“s”写得格外扭曲,所以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
刚好,这个扭曲的“s”又出现在了这张卡片上。
失踪了一个多月的哈利在平安夜的凌晨跑到了她家门前,往信箱里塞了一张圣诞贺卡?
罗茜又想到了去年平安夜时,在自家花园里举行派对的哈利。去年的东海岸早早就下过了雪,等到了平安夜当天,整个纽约的积雪早就融化殆尽,曼哈顿只剩下了那些冷冰冰的灰色建筑,金发碧眼的女主播在早间新闻的时候就冷着脸将其评为“最没有气氛的平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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