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市无秋春,气温降得猝不及防,黄河远被冻傻了。他平时不轻易出门,而且家里常年开着中央空调,从来没有如此地直观感受过“被窝之外就是异国他乡”的寒冷。
耳边响起震耳欲聋,激情澎湃的起床铃《中国功夫》:“卧似一张弓,站似一棵松……”
激情的BGM并没有感染黄河远。他从被窝里伸出半只脚。圆润的趾头舒展开,探了探周边温度,过了几秒立马紧紧蜷起,脑袋和脚咻一下缩进被子里,整条人弯成了一张弓的形状——太冷了,本王不想起床!
而对面的雷锦龙在起床铃响起的瞬间就直挺挺地起来了,咣当咣当地叠被子,端起脸盆,伴随着“走路一阵风,南拳和北腿”的音乐冲出了寝室。自从他期中考试考了第二名,他一直是这样的状态,起床超积极,仿佛脑子有问题。
等雷锦龙洗完脸,风风火火地冲去学习,黄河远才咬牙从被窝里钻出来,饱含期待地去阳台,入眼是晦暗不明的天空——暴击,又是没有太阳的一天!他已经十几天没有晒到暖洋洋的阳光了!
黄河远去水房洗脸的时候遭到三度暴击,冷水扑面,脸都冻木了。
“卧槽,这也太冷了。”黄河远闭着眼睛揉搓脸上的泡沫,“我要退学过冬,这是什么日子。”
旁边响起脸盆放到瓷砖水道的声音,接着是一道淡而轻的话,“你没热水瓶吗?”
黄河远睁开眼睛一看,果然是白云间。白云间穿着一件长袖,正垂着眼皮往牙杯里接水,他垂下眼的时候气质更加沉静,与嘈杂的水房形成了鲜明对比。接好水,白云间弯腰刷牙,脖颈微微仰起,领口下沉,露出半截分明的锁骨。
黄河远一不留神就看白云间看得太久,洗面奶的泡沫掉进眼里,轻微刺痛。他俯身快速搓脸,冲干净泡沫抽两张洗脸巾擦去水珠,才道:“没有。我才不要用热水瓶,烦死了。”
水房离宿舍楼两百多米,如果要打热水,就要提着热水瓶千里迢迢去水房,排队打完水,大部人会把水壶放在走廊,等晚自修下课再辛辛苦苦提回寝室。
不仅麻烦,黄河远还觉得拎热水壶走路一点也不酷,严重损害了他的逼格。
“我走了。”黄河远说。
白云间正在刷牙,含着泡沫嗯了一声。
早上的时间很紧张,洗漱完毕,很快就要去做早操了。枯黄的草坪上结着一层白霜,几千个学生鹌鹑似的站在寒风中,等早操铃声响起。
黄河远姗姗来迟,从队伍前面往最后走,路过一坨庞然大物。
队伍末端,几个男生挤成一团,你趴着我,我趴着你,白云间双手揣在口袋里,眯着眼睛挺没精神的站着,顾海宇正趴在他背后。
黄河远皱起脸来,嫌弃地想,他们好gay啊!伤风败俗!
顾海宇看见他,招呼道:“黄桑,来呀来呀。”
“不要,离我远点。”
顾海宇哈哈一笑,朝着黄河远的脸蛋伸出魔爪,捏面团似的搓了搓,慈祥地问:“脸颊怎么这么红?”
“被冻的,不然呢。”
“那你和我们一起挤挤,”顾海宇揪着黄河远,试图把他和白云间按在一起,黄河远对着顾海宇鞋就是一脚,“滚!”
“哎哟!你可太欠了,伤透了爸爸的心。”顾海宇痛心疾首地看着自己的鞋。
谁知踩走一个顾海宇,半睡半醒的白云间突然来了精神,干脆利落地把外套拉链往下一拉,撩开衣襟笑着对黄河远张开手臂,“来么?”
“走开!”黄河远一蹦三尺远,“你这个贴贴狂魔,不要妄想我再和你贴贴!”
“那我要!”徐不倦胖嘟嘟一大只,扎进了白云间怀里,赞叹道:“大佬,从今以后我就是你150斤的小挂件!”
白云间:“……”倒也不必。
“……!”黄河远瞪眼,“哎,你不准抱!”
顾海宇乐死了,“为什么不能抱啊?”
黄河远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两男的怎么可以这样,他严重怀疑21班只有他一个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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