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白云间顿了顿,缓缓问:“见过一个和我差不多高,眼皮会发光的……向日葵。”
音乐很响,对面的矮小男人喝得神智不清,只看见对面人的红唇无声地张合,仿佛在向他索吻,兴奋一笑,“小姐姐,你说什么?”
过道两边镶着星钻一般的小灯,点点光芒在眼中像银河似的旋转起来,白云间眨了眨眼睛,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绕过醉汉往前走。
“等等!”矮小男笑嘻嘻地拦住他,“你找人是吗?我带你去找。”
“……”
“你跟我来,哥哥带你去个好地方。”矮小男去拉白云间的手,白云间手腕一动,挣开了。
“力气还挺大……”矮小男嘟囔了一句,“你好好跟着我,啊。”
矮小男带着白云间,推开了消防通道的门。消防通道是个好地方,门一关,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听见,白云间进楼梯道的瞬间,矮小男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冲着白云间胸一捏。
“……嗯?你胸怎么这么平?”醉汉清醒了一些,借着极其暗淡的光线抬头看白云间的脸——等等,那是喉结吗?!
“……你骗我?”白云间语气冷下来,“这里没有向日葵。”
“次奥……!”矮小男陡然清醒,正欲夺门而出,裆下传来一阵剧痛,他跪倒在地,倒撑着手臂往后退,“你,你是个变态……救,救命啊!”
从门缝里透进一线幽幽的红光,照亮了白云间半边脸,一半暗红,一半雪白。他缓缓地把裙子上用来装饰的银链子抽了出来。
砰一声,门被彻底关上,光线消失了。黑暗中,男人听见了铁链抽地板的声音。
“啊!!!卧槽!!!救命!!!小姐姐,不不不,小哥哥我错了!!!”
虽然矮小男哪里都做错了,不过他有一点没错,消防通道隔音效果很好,他的嚎叫从门缝里渗出来,没传多远,就被庞杂的音乐声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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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远刚开始的时候还挺淡定,酒杯子放得很整齐,一滴酒也没有洒出来,如果白云间是被人强行拖走的,必然会留下痕迹。也就是说,是他自己离开的,他那么大一个人,还能丢了吗?
黄河远捧着脸等了五分钟,不耐地给白云间打电话,没有人接。不知道过了多久,白云间还是没有回来,黄河远慌了。
“顾海宇,我们要不要报警?”黄河远头重脚轻地踩楼梯,“可恶,楼梯像波浪一样,怎么这么软!”
“因为你醉了。”顾海宇道:“先去门口问问保安,白大佬有没有出门……嗯,走不动了?”
黄河远一动不动地挂在楼梯扶手上,一只脚悬在半空没迈出去,呈现某种类似于金鸡独立的姿势,脑袋扭向舞台的方向,嘴巴微微张开,生动形象地演绎了什么叫“呆若木鸡”。
顾海宇顺着黄河远的视线往舞台看去,身体一僵,表情逐渐与黄河远趋向一致,就这样,扶手边上又挂上了第二只呆鸡。
舞台中央的高脚凳上坐着一个穿短裙的女生,粉灰色的头发束成高马尾,她一脚踩在凳子的脚踏上,另一条腿支在地上,比例漂亮得惊人。那是白云间,如果仅仅是那样,还无法把黄河远和顾海宇双双震成傻逼。令人震撼的点在于,白云间手里绕着一条银色的链子,链子另一头,连着一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
白云间的姿态,就……很冷艳,很高贵,很女王。
“这是在……艾斯艾慕?!”黄河远第一反应是白云间在搞色情表演,第二反应是有人强迫白云间搞色情表演。他相信下面的顾客也是这么想的,围在舞台周围,拍照的拍照,录视频的录视频。
几个保安撇开人群,往舞台挤,白云间不为所动地看着他们,丝毫没有从高脚凳上下来的意思。一个保安伸手去推白云间,黄河远见状,急声大吼,“你们别动他!!!”
黄河远声音清亮,穿透力很强,舞台周边的人齐刷刷转头,包括白云间。黄河远朝白云间挥了挥手,白云间眯眼看了看,松开手里的银链,长腿一跨,从高脚凳上下来,穿过人群朝着黄河远走去。
黄河远心里着急,不想慢吞吞地踩台阶,右手一撑,侧坐在楼梯扶手上,滑滑梯似的往下滑。
两人在楼梯的起点相遇了。
“你……”黄河远努力瞪着眼睛看白云间,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
白云间伸手抓住了黄河远衣服。
“哎呀,你先别抓我衣服。”黄河远把衣角扯回去,白云间低头看了看空落落的手心,眼神闪烁着奇异的光。
他身体轻飘飘的,像在空气里沉浮的船,然而内心却涌动着某种粘稠沉重的渴望。他想抓住些什么,不想飘起来,也不想沉下去,好像只要抓住点什么,自己就不是孤身一人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白云间抓住了楼梯扶手——不对,扶住了墙——不对。黄河远正在脱外套,白云间抓住他的手腕——对了。他一把将他扯了过来,他潜意识里知道黄河远不喜欢身体接触,没有碰到他,只是一手撑着墙,把黄河远困在了墙壁与自己之间。
“big胆!你还敢壁咚我!”黄河远不仅讨厌别人碰他,还讨厌受制于人,气急败坏地从白云间手臂下钻出来,抬手劈向了白云间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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