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17章（第1页）

章子盈喃喃说。

她没有理会满屋子失望的神色，凝视着眼前这件缄默&ldo;证物&rdo;它曾经&ldo;目击&rdo;凶杀过程，是唯一&ldo;知道&rdo;谁是凶手的&ldo;证人&rdo;然后，她退后几步，从远一点距离打量这个&ldo;证人&rdo;遽然，她倏地转过身子，目光扫过整个屋子后再回到镜框上，她指着镜框大声说，&ldo;你们看到吗?&rdo;屋子里的所有声音陡地停止，人们一起屏息盯住她。

&ldo;你们不觉得镜框不应该挂在这个位置吗?&rdo;章子盈眼神迷乱，再退到门口位置观察。

对啊!许多人立刻看出不合理的地方。习惯上，收藏家庭照片的镜框和那些画框、贺年招贴、画卷一样，都会挂在跟人站立视线平行的位置。最低的地方，也应该是坐姿的头颅上面。眼前的镜框，却挂在小孩子可以涂鸦的高度上上当了!死者是独居老人，&ldo;璺记&rdo;老板曾经替他粉饰屋子，这些小孩子涂鸦是假的，目的是制造假象!掩饰原来悬挂镜框的地方。这么多念头同时刷过石勒脑袋。

&ldo;清理地方，留下指纹分析小组一寸寸找。&rdo;

石勒低吼，恼怒自己的无能。

&ldo;量度镜框两个钉位的长度，找出相同距离的钉孔。&rdo;

&ldo;大家想一想，&rdo;

章子盈略为打量忙碌的环境，提高声音说道。众人信服地停下来听她，&ldo;他是聪明人，他向我们暗示二律背反和罗素悖论，也就是说，他告诉我们，线索放在看得见的对面。&rdo;

&ldo;应该是这面墙!&rdo;老杨指着悬挂镜框对面那幅红彤彤的墙壁。&ldo;快，搬梯子来。&rdo;

很快地，有人在应当悬挂镜框的高度辨认到两个被油漆填满的钉孔。

镭射光搜索机重新搬进来，蓝光经过其中一个钉控旁边的时候，一个清晰的指纹出现在大家眼前。

没有一副脸孔有兴奋的神色，因为，这个指纹只能证明工作的错失。一开始，就没有人想过可以在湿漉漉的油漆上留下指纹，而且，这是凶手故意留给警察的线索，这个指纹用什么方法制造出来是另一回事，唯一可以肯定的是&ldo;它&rdo;不会是凶案的句点，一定是另一个圈套，是另一场&ldo;智力游戏&rdo;的开始，没有人相信会从这个指纹找到凶手。

&ldo;他留下线索让我们追踪，我们就咬紧不放，如果他这样继续耍花招，不管他如何厉害，我不相信他不露出马脚。&rdo;

石勒激励大家。

专家们小心翼翼地用透明胶纸覆盖了大约三十平方公分地方，再用接近二十分钟时间，才完整地把这块油漆从墙壁上切割出来。

第五节

一小时之后，石勒来到指纹课实验室，穿过一列又一列井然有序、例行公事的忙乱工作，他看见老杨从另一头招手。

&ldo;有什么发现?&rdo;石勒期望地询问。

&ldo;你看，&rdo;

老杨朝身边的高倍数显微镜努嘴。&ldo;十分有趣。&rdo;

督察的眼睛凑前，看见一个放大一千倍下的几条指纹线条像麻绳一样清晰。

老杨在身边提醒他，&ldo;这是指纹的小部分，在第二条和第三条之间有一些不应该有的东西。&rdo;

在这两条&ldo;麻绳&rdo;之间的第三个凹位有一团黄色微粒，这些微粒在第五个和第六个凹位再次出现，中间还夹有几粒白色的更小微粒。

石勒的眼睛离开显微镜，&ldo;化验的结果是什么东西?&rdo;&ldo;黄色的是卵磷脂，一种所有喷雾油都有的化学物，具有分隔的作用。白色的是乳胶。&rdo;

&ldo;你是怎样看的?&rdo;&ldo;凶手很聪明!他用乳胶制造了一个完美的指纹，为了能够在黏湿的油漆上留下这个&lso;印章&rso;，他朝油漆和乳胶喷了两重喷雾油，才把&lso;印&rso;摁到油漆上。所以，我有一个不合理的想法……&rdo;

老杨有所顾虑地盯着督察。

&ldo;是什么?&rdo;&ldo;这个人懂得鉴证技术。&rdo;

第六节

&ldo;四十五分钟之后就是傍晚新闻报告，&rdo;

警区指挥官施顺思瞧一眼腕表，说道：&ldo;不管指纹是谁，抓住这个人就可以扭转明天报章的头版新闻内容。&rdo;

高级助理警务处长甄重鲜凝视手中的那份复印本，上面印着一个十分完美的指纹。

&ldo;你不觉得这又是疯子的另一个蹩脚玩意?对不对?&rdo;甄重鲜问道。

&ldo;只要能找到这个人，明天警察就是英雄，所有的谣言和恐慌一扫而空。&rdo;

施顺思瞥了坐在身边的石勒一眼，&ldo;不抢占主动权，没有人能揣测到明天的风浪多大。&rdo;

他们重临昨天会面地方，高级助理警务处长对石勒找到的线索表现出反常的兴趣，他盯着这件样本已有几分钟，不知道听不听见施顺思的分析，彷佛希望目光会像x光射线一样，在这个指纹里看到未来的答案。

石勒当然知道上司在向甄重鲜暗示什么。上司的这一步棋是信息泛滥的文明进步社会流行手法，利用群众易忘心理，制造&ldo;破案&rdo;的新闻。只要找到指纹的主人，不管青红皂白拘捕归案，逮捕过程成为新鲜热辣头条之后，就可以改变预计的交相指责困境。倘若发现抓错人，已经是另一桩比&ldo;捕获凶手&rdo;小得多的不惹人注意新闻。群众已经把注意力转去新的头条上，或者被警方如何重新缉捕凶手的内容带着走。如果还有人不识趣要求警方解释错误，背锅的只会是案件的直接指挥官石勒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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