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李珏正在佛堂内礼佛。
李珏给佛像上了一炷香后,便闭眼跪坐在佛像前一言不发。
沈竹已经很久很久没叫过他阿珏了,小时候沈竹住在贤王府时常常这么叫。
二十年前沈竹初到贤王府。
那时李珏才九岁,再稳重也只是个孩子,听说有个和他同龄的伙伴来心里便有了一些欣喜。
更没料到,之后会收到了沈竹亲自写的拜帖。
那时九岁的李珏还不懂什么是人如其字,只是单纯的惊叹拜帖上的一笔好字。
文人间默认世上有两样东西不能学,一是李太白的诗,二是宋徽宗的字。
因为大多数人没有二人的气度,最终画虎不成反类犬。
其中,宋徽宗的字是受薛稷的影响练成的。
而这封拜帖中,字里行间中已有了薛稷的风骨。
这么难的字,沈竹并没有写走样。
少年意气,疏朗瘦劲。
不愧是沈老侯爷教导出来的孩子,想来定是文采斐然。
比起一群掏鸟蛋抓泥鳅的熊孩子,李珏自小就文采出众,又比其他孩子多了些秉节持重。
虽然与其他人相处的还算和谐,但总是跟不上他们调皮捣蛋的节奏,缺个人能和他谈诗词歌赋。
作为同龄人中同样有文采的沈竹,恰巧就是李珏一直需要的同伴。
不由自主的,李珏心里悄悄升起了一丝与平日稳重不符的期待。
沈竹来的那天,李珏一早就等在院子里。
等着沈竹拜见完父母来见他。
那一天早上他的心几乎都是吊着的,他期待着,忍不住地想沈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直到传话声响了,李珏这才看见从长廊里过来一个少年。
那个少年逆着光走来,李珏第一眼看不清他的样貌,只能看见他身后随风而动的红色斗篷,和左耳上被阳光照得闪闪发光的耳珰。
那个耳珰随着少年笃定的步子晃动,一闪一闪的发光,闪得李珏甚至有些睁不开眼睛。
即使没看清脸,李珏莫名就感受到了那人身上有一股气质,那是专属于少年的意气风发。
不愧是沈老侯爷教出来的孩子,是个如他这几天所想的少年。
期待许久的李珏心里高兴,但他一向遵守礼节。
更不能在第一次见面失了礼节,给人留个不好的印象。
心里想着,李珏上前两步,正要抬手行个端端正正的礼。
没想沈竹一路进院,直接快步走到李珏面前,一把握住了李珏的手腕。
李珏出乎意料的惊了一下,抬眼去看沈竹,一眼撞上了沈竹水杏一样盈盈发光的眸子。
李珏这才看清沈竹的脸,很明艳的长相。
而左耳的耳珰也在这一下看清了,是一只赤金玛瑙的耳珰。
和沈竹的长相很搭,很漂亮。
沈竹似乎没发觉到李珏在看他,一脸雀跃地问道:“你就是阿珏吧?我是沈竹。”
阿珏……
李珏收回神色,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从来没有人这样无礼的对他,也没有人这样叫过他的名字。
他此时不知道是该把手收回去,还是该做些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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