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卫城喧嚷。
贩夫走卒,沿街叫卖,满街乱跑的孩童被急急追上的双亲一把抱起,手上还握着一支糖人。
盟会在即,各派人士城中汇聚,虽下了不得私斗的禁令,可刀剑无眼,各派间陈年仇怨,一有摩擦便多要伤死,城中百姓只知道路酒楼中携带兵器的武人多了,只若惘惘,急急躲避。
这喧喧嚷嚷的热闹,一直延续到了三日之后。
高座上有三人入座。一位衣着褴褛,坐姿伛偻歪斜,手心里把着几枚圆形方孔的金铜钱币。
一位身着僧袍的白须老人,盘膝而坐时阖着眼,如僧人坐像。
一位脊背笔直,浓眉怒目,桌面上酒坛不停,却丝毫无醉色,看人时虎目贲张,叫人心生震颤。
“诶,这次武林盟会的评判怎么三个里两个都是神神道道那派,还有一个黑面人……”
“没见识!这不是顾氏山庄才……阳琼宗也只道忙于宗内琐事,根本没派人手吗——
而且你瞧座上,最左面是‘鬼鉴怪道’,中座是‘百手隐僧’,右座那位是‘霸面判’,哪个都是下场夺魁都绰绰有余的大人物……来做评判,足足了。”
“肃静——”开场着短打的小士喝道。
虽未扬声,可这道声音直直入了在场者每一人的耳中,场中这才慢慢从沸沸扬扬中静下稍许。
那坐姿歪斜,一只手搭于屈折的膝上,整个人侧坐似卧的道人面目古怪,留着深灰长须,手上把玩着的金铜钱掷了两掷,忽道:“贫道提议,此次上擂的参会者,限在不惑之年往下。”红心邵仙兑读佳
“哦?道长何出此言?”浓眉怒目,身宽腰阔的虎目男人从开场那会儿已放下了酒坛,此时疑问道。
“实不相瞒,这次的魁首礼虽为我三郸楼所出,但实则……不知来处。”怪道指节捻了捻那几枚金铜钱,“正是数日前……蒙面者投入我楼后院。”
白须僧人和虎目男人都面露讶色。毕竟若是那柄钥匙效用真由几人所想,那投物的蒙面者……必定和顾氏的灭门之案脱不了干系。
“如此……噫!若是本座在,定能将那贼子当场拿下!”虎目男人握了握拳,拍案声如惊堂。
怪道笑了声,似叹非叹。
“我才卜了一卦,道——顾氏子今日会至此处。”
白须僧人数着佛珠的手一停,“阿弥陀佛”了一声。
“顾氏……仍留有一位后嗣?可谓否极泰来!”
“所以贫道便想,倘使卦象是真,便当——物归原主。”坐姿歪斜的怪道言。
“那是自然!本座同诺!”虎目男人手摁在桌案上,“若是那顾氏子真要到场,自如是。”
言及此处,又垂头思忖道:“可若是其武艺不精,只如怀璧其罪……那方贼人此举恐望就是要引出这大难不死的顾氏独苗,盟会闭会后怕是要派出人手围剿。”
“举会的意义便在此。”
白须僧人忽地点头道。
“对!住持所言正是!”虎目男人抚掌道,“若是能夺魁,这顾氏子就走上明路了——修武境倘使高强,余下门派只争抢庇护,如若不愿,或可自立一派。”
“如此,便当你二人皆应了。”歪卧怪道捻了捻金铜钱。
他灰须下的细长眼眯了眯向场中情形。
短打小士高声念着从高座上才商讨下的章则。
“此次盟会,一日毕——”
“上擂者,限不惑之年往下——”
“车轮式对擂,擂主夺魁——”
章则才宣布,台下便是一片沙沙的渐大议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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