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昳有些头疼。
白瑶瑶肯定不会出事儿,不知道梁栩知不知道她在这儿了。
不过言昳确实逛的久了,这会儿她应该先一步回到白家人身边。然后等着梁栩用披风包裹着哭到睡着的白瑶瑶,抱回白家人面前。
言昳正要溜走,白瑶瑶忽然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言昳,惊喜的朝她跌跌撞撞跑来:“二姐姐!是我呀!”
言昳:……我又不是男主,你跟我喜相逢什么呢?不会就因为我抢过男主的台词,就要接过戏份吧?
言昳转身想装没看见,她刚刚侧过身子想要去挤进玩套圈的人群,忽然听到一阵尖叫惊呼,言昳竟看到一匹深灰色的骏马飞奔闯入市集,马背上还有一人,马匹发狂,四蹄乱蹬,踏伤不少百姓!
这么突然就冒出一匹马?
言昳有理由相信这种剧情,绝对是冲着白瑶瑶去的,这会儿梁栩必然要飞身救她。
但问题是,白瑶瑶竟然跑过街巷,一下子扑到她身前,紧紧拽住她的衣袖,惊喜道:“二姐姐!”
狂马果然冲着白瑶瑶而来,她这时才回过头,惊恐的发现了危险,更是拼命往言昳怀里挤。
言昳:……我他妈!那是你身陷险境的剧情,别拉我入镜!
但白瑶瑶怕的双手紧紧抓住了言昳的衣袖,言昳想带着她往旁边挤,却发现周围一些百姓把摊子都挤倒了,好些人摔倒在地,言昳根本挤不出去。
马匹嘶鸣,那灰马高高抬起前蹄,言昳才注意到它腹部被刀豁开一道两掌长的口子,狂奔中肠肚都快掉出来了!
言昳看着自己就在马蹄之下,她也反手死死拽住白瑶瑶——总不至于这马蹄偏偏落下来,把她踩死,然后让锦鲤女主安然无恙吧!
果然,这时从言昳斜后方,窜出一道身影,左手一把从食摊上夺来的庖厨刀,右手扯起一把旧麻绳,麻绳上还挂着个石头,看起来是商铺用来压雨布的石坠。
那少年面上戴了个栩栩如生的老虎面具,他人矮身窜过去,将手中麻绳往灰马后腿腿窝一抛!
石头拽着麻绳,迅速在马腿上绕了几圈捆住,马匹果然不稳,眼看着趔趄摔倒,前蹄乱蹬,就要踹死言昳和白瑶瑶。
老虎少年却已经从一边猛然跃起,一把抓住了缰绳。
这灰马发狂时本不可能拽得住,可它后腿被绑,正站不稳,少年喉间发出一点使力的怒音,猛地往下一拽!
灰马整个朝侧摔下去,轰然倒塌,重重落地,头与脊柱落地,几乎要摔断了脖子!
老虎少年却没放过那灰马,他胳膊狠狠按住马颈,将手中的庖厨刀从它颈部正下方斜半寸扎进去,如庖丁解牛般顺着它脖颈曲线往上一剖!
他竟竖着划开了马颈部的动脉,瞬间马血喷涌,淋了离灰马最近的言昳一头一身。
马血腥咸,言昳恶心的差点呕出,而白瑶瑶死死埋在她怀里,除了裙摆上溅了几个血点,乱了头发,其他毫发无损。
言昳气的叫起来,松开抓着白瑶瑶的手,赶紧抖自己鲜血滴答的头发,心里真恨不得把他给撕了。
这样实用性极强的杀人武艺,她不用看就知道是谁。而且他爱马懂马,把灰马弄摔倒了还要杀它,估计也是怕那灰马在地上乱蹬发狂,伤到白瑶瑶吧。
救他的女主角也就算了,非要把她弄这么狼狈!
白瑶瑶却抬起头,痴痴的看向了老虎面具的少年,朝他走了过去。
灰马还在挣扎,少年拽着缰绳不敢撒手,却没想到一双鹅黄色的绣鞋竟然踏在血泊中朝他走来。
白瑶瑶声音发抖,脸上还带着泪痕,靠过来轻声道:“……小五哥哥,是你吗?”
那少年紧紧勒着缰绳,白瑶瑶伸出手要去掀他面上的老虎面具,却没想到他头一偏躲开了。而后那少年松开了手,似有不耐的站起身来,还没死透的灰马果然嘶鸣着蹬了几下马蹄,白瑶瑶吓得惊叫一声,后退半步跌坐在血泊中。
当她再抬起头来,那少年似乎已经混入人群,消失不见了。
“二小姐!”白瑶瑶抬头,只看到宝膺手里拿着个垒成宝塔的炸年糕,吓得连年糕也扔了,跑过来:“怎么了怎么了?刚刚发生什么了!”
从灰马发狂而来的方向,也跑来一队人马,其中为首的,竟然是梁栩。
梁栩虽穿的跟金丝堆绣的庙会观音娘娘似的,手里却拎着一把刀,刀尖上竟然还带血。他迅速将手中的窄刀收入刀鞘,扔给手边的仆从,朝白瑶瑶急忙跑去。
“瑶瑶,你受伤了吗?!”梁栩单膝半跪在她身侧,将她扶起。
白瑶瑶仿佛终于安心,眼里泪水打转,终于大哭出声,伸手紧紧抱住了梁栩的脖子:“小五哥哥,你为什么没来找我们!”
梁栩看到她裙摆上沾满的血迹,心中不忍,抚着她后背道:“是我不对,是我让你吓到了。你没受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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