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张妄纵的太原王生?
陈玉绘敛眸,把手里的瓶子抛到王旭安怀中,叹息般道:“捡起来吧。”
王旭安搂着掉进怀里的小红瓶子,忙咧了嘴巴,一样样拾掇掉在地上的宝贝,收好。
初见到陈玉绘时的震惊和潜藏在心底的歉疚,等他再直起身时雾一样消散。
陈玉绘没有表情扔一句:“随我来。”
王旭安马上嬉皮笑脸,巴巴跟上。他记得,这一个,是他的妻,是他的阿玉,从十五岁就掉进他手里任揉捏的人,为什么要……怕?
进了小厅,坐进熟悉的位置,仆人们送上茶水点心,王旭安想起似乎醒来后就没吃东西,又吩咐厨房弄粥布菜。陈玉绘安静坐在旁边。
房间里静得发怵,只有王旭安咀嚼的声音。
看他吃得差不多了,陈玉绘慢慢询问起来。
“阁楼里那个人,是谁?”
王旭安似乎一直在等着句问话,答得顺溜:“书童。”
“哪里来的书童?”
“路上捡的。”
“也不问清楚,就随随便便捡人?”
王旭安放下手里的碗筷,咕咕喝口茶,对陈玉绘说:“阿玉,你知道,我从来不骗你。你一向清清静静,对我的事情也鲜少过问,你不问的我不好说,但凡你问的我总是如实答。现今这一件,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从来不骗吗?我倒不知道。”陈玉绘讥讽地嘴角一牵。
“若有瞒,也不是骗。”王旭安耿着脖子说,“我心里,谁都不会比我的阿玉重要。”
“你就说说那个书童的事。”陈玉绘一个眼波都欠奉。
王旭安不得已,只好把雨夜遇人、阁中藏人的事讲了。
“既然是富人家逃出来的,你就问清楚,把人送回去。”陈玉绘淡漠地道。
王旭安哈哈一笑,眼珠一转,道:“既然是我的人了,没有放掉的道理。阿玉是吃醋了?其实府中,还是你为大,不过多一个贱奴婢,何必在意?”王旭安满满地以为陈玉绘在嫉妒,根本没听进去陈玉绘的话,面上还得意欢喜。
看着王旭安色令智昏、不听规劝的脸,陈玉绘心冷了几分,也不辩解,遂问:“你,喜欢他?”
“是啊,喜欢。”王旭安看着眼前表情僵硬的冰美人,又想到阁楼里软绵缠人的娇俏东西,愈发觉出翠奴的可怜可爱,便眼角眉梢都透了分疏离烦躁出来。
“你喜欢。”陈玉绘面无表情,喃喃道,“你喜欢?如果他是妖……是鬼怪呢?”
王旭安哈哈笑,吊着眉梢无情地说:“有这么漂亮的妖怪,被害,也值。”他不是不心疼陈玉绘,不是不知道今天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那些话,真真假假,他自己也辨不了。只是心里郁积着一团气,怎么都发泄不了,伤自己,也让别人不快活。翠奴的妖异,他不是无觉,但是离不了,就如同对陈玉绘,感情缺了口后,少了份亲近。
细看陈玉绘,眉目间隐有愁怨,青白的手指用力攥着青瓷杯子,淡色的唇微颤,人坐得笔直。王旭安想过去揽他单薄的肩,按他的阿玉入怀,王旭安站起身,终究没有走过去。他对陈玉绘说:“既然你都知道了,以后他也不必躲着。我先回去了,这个时辰他该醒了。”
王旭安走出门口的时候,他的阿玉在他身后问:“是我……不够好吗?”
声音艰涩,王旭安知道他的阿玉骄傲,这是以前不曾有、以后不会再有的问话。王旭安站住,低头看着脚尖光影,想着怎么应对,却找不到词汇。
片刻,房里的陈玉绘也站起来,声音已经如常,他说:“王旭安,逸明拜托你作的皮画,你归家前,他来要,我便给了。”
“哦,好。”王旭安自然知道说的是人皮画的事,这一刻他心中死水已没有反应,不似前一刻在暗室中遍寻不着的心焦。
陈玉绘说:“王旭安……后来,你有没有再看到那幅画?”
似乎,除了情炽时,这么多年,阿玉从来叫的都是他的全名。王旭安皱眉:“你给了他,我怎么再能看到?”
“或者,人呢?”陈玉绘盯着王旭安的背影,一个字一个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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