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难以形容的场景。
大概是那种五颜六色混杂在一起而成为的灰黑色的存在,以视线的极限蔓延出去,形成如同大地一般的平面,而在这平面的另一边,则是同样的平面。
它们正不断互相靠近,如同巨大的天体即将互相碰撞,五光十色的平面似乎受到了互相之间的某种影响,在靠近到了足够近距离的时候,双方的平面都开始隆起,那些五光十色的未完全混杂的色斑也顺着那平面的隆起而被拉出长长的线条,如同在旋转的咖啡中导入牛奶的瞬间一般。
它们之间似乎挨得很近,但即便等待了长久的时间之后,也只能见到那不断隆起的“山脉”,以及那些色斑被拉长后形成的“河流”,但彼此之间,却始终未曾相连。
……
这是山林的深处,在城市中很少能够听见的鸟鸣在这里几乎每隔一小会儿就能听到,不是那种麻雀的啾啾声,而是那种嘹亮而又空灵的鸟鸣,以“啊”、“昂”、“哇”、“噶”等声音混杂起来的声音。
那些动静给予这片林地里一种悲怆的寂寥感觉,实际上,这里的确很偏僻。
而在这偏僻的林木世界中央,一座陈旧的砖瓦矮房就隐藏在这里,鸡鸣、犬吠的声音混杂着一两声家猪的“哼哼”,让这里又充斥着别样的热闹。
当然,这种热闹之中,没有混入更加奇怪的声音,就好了——
“本店不收现钞。”独眼的女人,板着脸,剩下的一只眼睛垮下来,浓重的黑眼圈和深重的眼袋述说着本人的睡眠不足。
“我现在付不了钱,我充了电就转给你!”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从这个死鱼脸又独眼龙的女人对面响起。
急切上下晃动的手里仅仅拽着手机的女青年,大约二十五上下,身上带着那种尚且会顶撞领导的大学生气,又同时掺杂着现代社会特有的骄纵和愤世嫉俗。
“那你就充电啊!”死鱼脸平静地回复着,完全没有打算做生意一样抱着胳膊说着。
“那你给我充电啊!”女青年指着死鱼脸身后的插座,大喊大叫。
“那你给钱啊!”死鱼脸也不甘示弱,伸手拍了拍身边的“充电一小时一块钱”的牌子。
女青年的脑子上冒出汗珠,细细密布着,脸上带着些许崩溃,挥舞着手里的一张十元纸钞,“那你收啊!”
“本店不收现金。”死鱼脸忽然恢复了平静,用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着眼前的客人。
“我……”女青年的声音开始颤抖,某种力量冲击着脑门,险些让她直接就躺在地上,优美的中国人又说起优美的中国话:“我¥”。
女青年脸上已经充斥血色,比吃了阿娇还补血的对话让她十分难受,对帅哥韩星都没漏过半拍的心脏在此时何止漏了半拍,她一把抓住了死鱼脸女人的领口,用几乎骂街一样的口气大喊,“我¥先充电再付钱好吧!好吧!”
但下一刻,局势就反转了,和到了冬天的老大哥一样,死鱼脸女人反手就将对方提了起来,和拎着小鸡一样。
……
终究,拿着关机的手机当战锤的女青年还是没有充上电,她打不过那个死鱼脸,满头的包正说明着这个问题。
故事的前言大概就是这样的,一切以一顿揍为最终的开端,但作为被挨揍的一方,完全就没有拿到一个姓萧的少年该有的剧本。
艾许莉,今年十七岁零六十八个月,现在正在人生最困难的岔路口上——第一次开着自己从同事手里买的烂二手车在第一次长途过程中,抛锚了。
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鸟不拉屎狗不撒尿的荒山野岭,而作为一个用了五年以上的智能手机,也很有各大品牌共有的电池特色,百分之二十以下的电量就和游戏角色的血条一样毫无耐久。
做一个具备探险精神、绝不坐吃山空并且保持乐观的现代良好青年,一般都有着说好听点叫自力更生,说难听点叫究极社恐的自主行动能力,拦车求助,不可能的,除非今天就会饿死在路上。
但同样作为现代良好青年,一般还有着说好听一点叫思路开阔,说难听点叫屁事真多的快速决策能力,艾许莉一抬头就看到了那长长的高压电线正顺着马路边向着两边的树林子里蔓延过去。
总而言之,非常幸运的,这附近的确有一户人家,一户说得上非常奇怪的人家。
“吃饭、住宿、加油、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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