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着急,蹲在一边等着。
好一会儿她才开了口,喉咙嘶哑。“杀了我。”
“……”
这台词不对啊。
“小春小姐好像吃了很多苦头啊。”我没回答她的话,自顾自地说,“你向黑帮透露了点什么?”
“……”
“黑帮能给你的,我也能给。”我笑了起来,“莫非,你以为我们比较好欺负?”
她的眼神掠过一丝惊恐。
“小春小姐。”我慢慢地说,“我挺想把你带回去交给飞坦处理的……你觉得这主意怎么样?”
“你杀了我吧。”她只是反复强调着这句,神色有些恍惚。
“要杀的话,那时候就应该杀掉你的。这是我的失误。”我叹了口气。她这样的状态,恐怕没办法用语言沟通了。“派克,看看她究竟还透露了点什么吧。”
事实上现在杀不杀她已经无所谓了。但对于她泄露了我们的情况,不恼怒那是不可能的。但她这样的惨状,归根到底我似乎也有那么一点不可推卸的责任。嗯,的确应该当初就杀掉她的。
我转过头去,却看见派克稍稍露出了些困惑的神色。
“怎么了?”
“她……什么都没说。”
“……”
没说?
“虽然一开始被折磨到不行,说了我们要袭击拍卖会的事……但到最后也没有对黑帮说些什么。她是不是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派克颇为怀疑。派克的能力,只限于对方所看见,所听见的东西。所以如果是穿越者的原本记忆,她应当是不知道的。
“为什么不说呢?我跟你并没有多大交情的,这么做不是很傻?”我敲了敲地板——这里没其他东西可以给我敲。如果换作是我这种情况的话,估计跟倒豆子一样出去了吧……虽然也有可能一半都是假情报——我比较不喜欢被强迫。
“而且就算你不说出我们的具体情报,你也告诉了他们我们会抢劫拍卖会。”嗯,我忽然就想象到她的思考逻辑了。因为我们抢劫拍卖会,迟早会被妮翁占卜到,所以告诉黑帮也没关系。但是幻影旅团的个人情报,是不能泄露的——虽然我还是没搞明白,为什么她被折磨成这样了,还死憋着不说。
“很奇怪啊,是不是作出了什么约定之类的?比如说说了就会死……可是现在的境况是不说也会死。”我还真琢磨不透她想点什么。
“她大概想死吧。”派克说的时候也没带什么怜悯的语调。这样年轻漂亮的少女落到黑帮手里几个月,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可想而知,难怪只是反复要求我杀了她。
不过我是没义务对她做什么心理教育的。
我耸耸肩,看着她:“小春小姐,我杀了你,好吗?”
生命的脆弱在于,生养她需要许久的爱与呵护,而毁灭她却只要一瞬间的冷酷。
“不会很痛的,一下就好了。”似乎是安慰,又似乎是一种增强决心般的信念,我伸出了手。求生是一种本能,那么,什么情况下会求死?
“库洛洛……”她忽然像是有了反应,“我……真的好恨啊。”
指尖划过喉咙,鲜血激射而出。
用力有点猛。
自古天地七大恨,一恨年华早逝,二恨光阴难返,三恨世事无常,四恨人心莫测,五恨生无可恋,六恨死亦难安,七恨天地不仁。
终究只恨,天地不仁。
人生就如一张白纸,都到尽头写满了,就是一张废纸。
再来过,那就是废物利用。
环保纸总是不如白花花新作出来的纸张好的原因,就是因为前者不够纯。纯白的看纯黑的,纯黑的看纯白的,眼睛里全都是和自己相对的东西。
自己是绝对的正,所以对方是绝对的反。
那么如果我是善的,那你便是恶的。
「你在杀害无辜的人的时候……究竟在想些什么?究竟有些什么感受?」
「什么……都没有。」
「人渣!以命偿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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