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完之后也没有觉得好受多少,他坐在冰凉的瓷砖上,身体又像昨天一样忽冷忽热起来,用手摸了摸额头,早上刚退下去的热度好像又卷土重来了。
拿水漱了下口,宋修阅打算不惊动陆睢,自己出门去医院输水,热度反复不退很可能会发展成肺炎,他还是惜命的。
刚刚套完衣服,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宋修阅拿起电话看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犹豫了一下滑开来接听:“喂?你好哪位?”
“少爷,您好,我是楚涵。”
楚涵?宋修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人名才想起来这人是谁,宋钦的秘书。
“原来是楚秘书,你好,找我有事吗?”
楚涵十分客气地说:“是这样的,您现在有空吗?董事长想见一下您。”
宋修阅心里咯噔一下,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些,“爷爷要见我?我有空……不知道在哪里见面?”
楚涵说:“司机已经过去接您了,车大概还有十分钟到您楼下,请您稍等一会儿。”
连他现在人在哪里都这么清楚,看来老爷子虽然明面上撂手不管事,可一切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宋修阅只能说:“好的,那待会儿见。”
来不及去医院了,宋修阅只能简单吃了两粒退烧药和消炎药出门,祈祷不要等等在和老爷子谈话的时候晕倒。
下楼的时候车已经到了楼下,司机竟然是王松,看到王松的瞬间,宋修阅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因为王松为宋家干了二十年的司机,算是宋钦的心腹,口风很紧。
宋钦让王松来接他,显然是不想让外人知道他们见面的事。
车子开了一个小时到了宋家祖宅,宋修阅刚下车,楚涵就迎了上来,微笑着说:“少爷来了,董事长已经等了您很久了,请跟我来。”
宋修阅跟着楚涵进了别墅,他已经很久没来过这里,以前每次来见宋钦他都害怕,因为一定是他哪里又做的不让爷爷满意,免不了挨训。
可自从宋钦知道他并非宋家的子孙之后,就少了对他的耳提面命,后来宋修阅和陆睢结婚,宋钦对他的态度就更淡了。
从小宋修阅对这位老人的感觉就是又敬又怕,宋钦希望培养一个完美的接班人,而宋修阅并不适合,他天生喜欢自由不喜欢受拘束,宋钦对他从来没有满意过。
宋修阅甚至觉得,当宋钦发现了自己不是宋家的子孙时,说不定还松了口气,因为想把他这样的人培养成合格的继承人,可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董事长,少爷来了。”楚涵敲了两下书房的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威严的“进来”,才推开门带着宋修阅进去。
宋钦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一副象棋,没有对手,他自己和自己下。
“爷爷。”宋修阅感觉自己好像烧得更严重了,咬紧了牙关努力保持清醒。
“你来了,过来坐。”宋钦扔了手里的棋子,扫了一眼宋修阅,指了指旁边的位子,又对楚涵说,“楚秘书你先出去。”
楚涵帮他们把门关上,留爷孙俩单独在书房内谈话。
“你脸色看上去不大好,生病了吗?”宋钦注意到宋修阅脸色发白,给他倒了杯水,放到他面前。
“谢谢爷爷,我还好,可能刚刚在太阳底下走了一段,热的。”宋修阅喝了口水润了润发干的嗓子,没把实话说出来,他不想示弱。
宋钦点了点头,拿起棋盘上的象棋继续刚刚的厮杀,一边和宋修阅说:“今天叫你来,是觉得咱们祖孙俩好久没谈过心了,听说你从a大毕业了,恭喜你啊。”
“谢谢爷爷……”宋修阅不知道老爷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
“国内的学业完成了,就可以专注你在美国的学业了,听你母亲说,你在美国的成绩不错,能够学自己喜欢的东西,蛮好的。”宋钦抬起头慈祥地看了宋修阅一眼,“爷爷在波士顿给你置办了套房产,就当对你求学的支持。”
宋修阅定了定神,宋钦从来不支持他学音乐,所以他这么做一定有别的用意,宋修阅放在膝盖上的手稍稍握紧,低着头问:“爷爷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吧嗒”一声,宋钦手里的“红炮”打掉了他对面的“黑将”,他慢慢地说:“爷爷希望你能离开陆睢,你在美国的路我已经帮你铺好,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知道怎么做才是对所有人好。”
…………
祖孙俩聊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从宋钦书房出来,宋修阅脸色更加苍白,感觉浑身的力气在从身体里一丝丝抽离。
楚涵一直等候在门外,看见宋修阅步伐踉跄了一下,忙上去扶住他,关心地问:“少爷,您没事吧?”
“没事。”宋修阅勉强一笑,不着痕迹地摆脱他的手,“接下来的事情就有劳楚秘书了。”
楚涵笑着客套:“少爷客气了,这是我该做的。”
出了别墅,宋修阅重新坐上王松的车,关上车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他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坐在后座上,不停有冷汗从额间冒出。
王松从后视镜中发现他不太对劲,忙转过头问:“少爷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宋修阅闭着眼,摆了摆手,说:“没事王叔,你开车吧,先送我回去……”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沙哑,“然后……麻烦你再送我去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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