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已身受重创气血浮虚,却为了应付轩辕鸿的试探以银针逼出自己最后的潜力,此时已完全力竭,这次一连串发生的事情让他元气大损,一时半会也是恢复不了的,所幸轩辕鸿这关已过,此次虽付出巨大代价,却也值得。
雪衣闭着眼睛,任舒伯替他取针上药,如玉的面容因为面色苍白而似乎变得有些透明,他轻声说道:“若我不这样做,恐怕今天就要在玄武台被当场击毙,血肉之躯固然柔弱,却不也禁不起致命一击,这以针催力的法子固然残忍,却也保住了我一条命。”
舒伯摇头叹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寻着小姐。”
雪衣没有说话,脑海里却浮现出当年在火海中那个小小的女孩对他伸出手,哭着喊着哥哥救我,她的眼泪像是比那炽天的火焰还要灼热,将他的心烫得心疼。
年月已经隔得太久,雪衣几乎已经记不清她的面容,印象中她哭泣的脸慢慢的和清媚的脸重叠到一起,在那山洞中时,她哭着嚷着要去找她的小哥哥,让雪衣一惯冷漠的情绪似乎被微微的击散,然后慢慢的变得柔软起来,于是从来不擅与人亲密接触的雪衣,竟抱着她在那山洞中坐了半夜。
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是不是还记得她在世上还有雪衣这么个哥哥,他一直在苦苦寻她,他发过誓,要将他欠她的所有都通通弥补回来,他仍然会像数年前那般,背着她去踏青,给她讲故事,哄她睡觉,陪她玩耍,他想要告诉她,哥哥对不起你,哥哥没有保护好你,哥哥害了你……
舒伯替雪衣上完药,正要唤他,却发现他已沉沉睡了过去,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的他终于放松下来了,睡着了,只是眉间淡淡的隐痕,将他平日掩盖在清冷与疏离之下的脆弱都展现了出来,舒伯没有叫醒他,只是取来薄薄的毯子轻轻盖在他身上,然后便带上门退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本章完,今天还要再更,只是说不清楚半章还是一章,尽力而为。。。
谜
平虎寨。
一个约摸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斜斜的倚在竹椅上,手中执着斗大的烟杆吧哒吧哒的吸着,直挺的鼻,轮廓分明的脸,看起来还算过眼,然而脸上却斜拉着一条长长的刀疤,丑陋而又狰狞,很是骇人。
“当家的!山下有个年青人要见你。”一个小喽罗跑了进来,点头哈腰对那男人说道。
男人又吧哒吧哒抽了两口烟,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慢斯条理的说道:“他说要见我就见么,他当平虎寨是什么地方?又不是县衙告状的,让他把钱留下来,滚蛋!”
小喽罗连声应是跑了出去,男人哼了一声,往烟杆里填了一点烟丝,现在的怪事越来越多,竟有人上山寨来找人,他平虎的名号在这一带谁听了都避之不及,惟恐招惹了他,偏偏还有人不怕死的送上门来。
填了几次烟丝,平虎将烟杆放在桌上,然后闭上眼睛打了个盹,最近的天气慢慢的开始热起来了,一到下午人就困得慌。
“当家的,不好了!那人打上来了!”之前报信的喽罗又跑了进来,脸上表情有些慌乱。
“蠢驴!”平虎被人打断了睡觉,睁开眼便开口骂道,真是没一点出息,新招来的喽罗一个比一个软,胆子小得比偷儿还要弱,这么不经事的东西不知道是谁招进来的。
“把平海叫来,让他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给我绑过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那么大胆,敢在我平虎寨来找碴!”
那喽罗擦了一把汗,结结巴巴的说道:“当……当家的……正是平海当家的让我来通知你的,那人厉害得紧,打,打不过!”
“平海?”平虎皱了皱眉,看来来人不弱,居然能让平海也摆平不了,他低下头思索了一下,“把我的刀拿来!”
出了寨子便看到山寨门口乱成一锅粥,与那平海斗得真激的是一名年轻的黑衣男子,他手中长剑挥出漫天剑影纷纷,招招凌厉夺人,将平海步步紧逼几近挫败,然而一双鹰眸却望向平虎,身形急转冲天而起,掠起一道强大的劲气将那平海震得蹬蹬倒退了数步,便稳稳落在了平虎面前。
平虎心中暗暗吃惊,然而神情却并未变化,他建了这平虎寨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好身手的人,一个年轻的男子,剑眉鹰眸生得极是英俊,然而眉眼之间的冷冽与淡漠却似一股无形的压力逼面而来,全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
“你……”平虎刚刚开口,却被这个男子一口打断了他的话,他的声音极是冷漠,然而发出来的语句却让他生生愣在原地。
“平将军。”
平虎一怔,脸上一片震惊,不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冷冽的男子,他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除了平海,没有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他是平虎寨的大当家,是这一带的强盗头,是无数商贩闻风便逃的强寇!
冠玉缓缓抬起手,一枚精致的玉佩从他袖间滑落,殷红的流苏在空中轻轻的摇摆,映着午后有些炽热的阳光,上面两个字极是醒目:蕴龙。
平虎原本精锐的目光霎时蒙上了一层雾气,身高体壮的他双唇不断的颤抖,看着面前这个眉眼间一片冷冽的黑衣男子,眼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神情,然后猛的掀起面前衣摆欲要跪下,然而手间突然传来的力量生生拽住了他要跪下去的动作,冠玉稳稳的托着他的手,鹰眸深邃不起波澜:“有什么话,进去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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