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镈为报晋武帝的知遇和重托,面对一干听讲的皇室贵胄,他提气聚神抑扬顿挫讲道:“秦初,世居西陲弹丸犬丘,好马善马,擅长养蓄业也。因其地处偏僻,一直不为世人所重。直到周孝王时,方允其世代为周室蓄马,裂土一方收为附庸诸侯。周平王西迁之际,秦穆公护驾有功,始受爵夺犬戎西岐地立国。立国之初,地不过千里,户不满十万。此后历数十君九百九十七年,至秦王政,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海内,吞二周而亡诸侯,蹬大位临天下。博大神州,泱泱华夏,车同轨,书同文,混一海内,金城千里。握天下于掌中,铸万世之基业。呜呼,噫嘻!戌卒揭竿,天下响应。殚精竭虑之千年祖业,固若金汤之万里江山,历十五载便土崩瓦解,继而灰飞烟灭。秦室宗庙,赢政血脉,不复存焉。惜哉!痛哉,惜哉,痛哉!呜呼哀哉!”
孟镈不知不觉中进入赢政之遗脉的角色,为秦朝二世夭亡痛心疾首,涕泪齐下。他一声“尔等皇室贵胄,可知创业难,守业更难乎”带着痛彻心腑喊出,期待着皇室贵胄们和他“互动”,期待着出现大家争着举手讨伐秦二世的罪孽的场面。
明理堂讲堂下设有十二个锦蒲毯,盘坐着太子司马衷及皇子司马伦、司马乂(aì)、司马颙(yóng)、司马颖等十二个十岁以上的皇子贵胄。
因为皇上阿爹经常亲自查问学业,这些皇子贵胄们也没有打瞌睡走神的。几个太小的听的云天雾地,司马伦、司马颖听懂了大致要旨。因太子司马衷跪坐在首席,就谦让地等着太子先说话。
孟镈看见太子懵懵懂懂看着自己,就启发地问:“太子听见臣师刚才一番话语么?”
司马衷年逾十三,肥头大耳,膀乍腰圆,因发育提前,已显成年人的身板。他晓得自己在皇室贵胄中的地位,就正了正太子冠答:“听见了。”
孟镈又启发他说:“看见臣师因秦朝二世夭亡而痛心疾首么?”
司马衷又答:“看见了。”
孟镈再启发:“既然殿下听见了,看见了,就把你听见看见的细细说来听听。”
司马衷睁大了细长凤眼,认真看看孟镈说:“我听见大著作讲到最后时嗓子有些嘶哑,我看见大著作说着说着就伤心流泪。你不相信看看自己的胡须,那上面沾有很多鼻涕……”
“哈哈哈……,嘻嘻嘻……。”司马衷话音未落,其他皇子贵胄爆发了一阵大笑怪笑。
司马衷奇怪着哥们儿的笑声,不解地问:“你们笑什么,大著作胡须上是有鼻涕么?”司马衷扭来扭去用同样的话问着身边的皇弟们,不提防裆间臀下一声臭屁爆响,皇室贵胄更放肆的哄笑不止。
孟镈明白他刚才完全浪费了感情,就有些愠怒问已经被封为赵王的司马伦:“赵王殿下,你已有屏藩王室的重任,说说秦二世胡亥对社稷崩隳的罪孽吧。”
司马伦出类拔萃,聪慧过人,具宋玉潘安容貌,秉相如子建才华。只因比司马衷晚出生几天,加之不是嫡出,心里觉着这辈子做大痴子的臣子很憋屈,听了孟镈的问话,就翻着白眼说:“胡亥没有罪孽。”
孟镈被司马伦噎了个倒憋气,他呼出一口长气说:“好,好。请赵王殿下说说胡亥因何没有罪孽?”
司马伦看了一眼“大痴子”说:“胡亥的能耐不辨鹿马,不知好歹,把秦朝只大猴子交给笨猪玩,猴子活不了,笨猪也活不成。”
大概司马衷明白司马伦用笨猪影射自己,
就和司马伦争辩:“赵王说话欠妥,秦朝不是猴子,秦二世也不是笨猪。”
紧靠着司马伦的司马乂加入争辩:“我也认为秦二世是猪,这是圣人下了定论的。”
司马衷紧跟着问司马乂:“乂弟说说,哪个圣人定论秦二世是猪?”
十一岁的司马乂翻翻还带着童真稚气的大眼睛说:“父皇前天还给我讲解‘天干’、‘地支’。甲乙丙丁戊,已庚辛壬癸。说地支对应天干,子鼠丑牛、寅虎卯兔……最后是申猴酉鸡、戌犬亥猪。胡亥胡亥,亥猪亥猪,胡亥就是姓胡的一只笨猪。”
司马衷急了问孟镈:“大著作你说说,秦二世是不是一只笨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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