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引起不适的画面:在遵守公共健康法第L4113…13条规定的情况下,医疗卫生工作者第一次在电视上发表他们的权益宣言;——曾于2005年就同样问题展开调查的参议院特别委员会无功而返。该纪录片从构思开始,一步步直至商业领域最深处,是一次对药品“健康路径”史无前例的听诊,一次揭露法国医疗卫生机制不可告人秘密和制药工业黑手党式做法的行动。
在一个想象中的城市——“药城”,药盒和药瓶代替了楼房和建筑,“配药师是这里的国王”,跨国公司的利益远比公民的健康重要得多,影片将幕后操纵机制的运作拆解得清清楚楚。
从临床试验到推向市场,从治疗评估到售价的确定,从市场营销策略的大规模灌输到引起病人的副作用反应,面对制药工业的公共权利,所有的角色都被曝光,所有的责任都被质疑:实验室、采取宽松政策的政府部门、狼狈为奸的监控机构(有时也是源自利益)、对病人的信任置若罔闻的医生以及无知而轻信的病人。而体现在经济层面和公共医疗层面的后果是灾难性的:“超量服药”的受害人成倍增加,有些甚至因此送命。
人们不会忘记2008年10月23日起不允许在市场上销售的抗肥胖症药物阿康伯利亚(Aplia)的例子,还有吹嘘对于关节炎和类风湿具有奇效疗效的伟克适(Vioxx)。它曾是抗炎药物的宠儿,而在2005年也被从市场上全部收回,理由是导致严重副作用,有时甚至是致命的:将近三万人死于突发性心血管意外……丑闻的发生并不能唤醒良知,医药巨头并没有停止罪恶行径的征兆:大肆缩短临床试验期,医疗上拐弯抹角地使用,给专家付报酬[4],大规模市场营销投入,纠缠医生进行说服工作,对听话的人予以奖励,忽视副作用的发生,发生事故时采取压制策略[5]……所有这些都是成功销售药物的妙招。
片中记者揭露出许多药品监控机构运转失灵的状况,它们非但没有履行作为防护网的职责,管理混乱的情况反而一再发生。以法国健康用品安全管理检验局(AFSSAPS)为例,除了有其他权利外,其最重要的职能便是发放市场销售许可证。以独立姿态著称的医学刊物《处方》的主编、医生布鲁诺·杜桑(Bruno Toussaint)认为:“它的第一要务好像变成了对市场进行调控,以保证制药公司的‘健康’,而不是保证人的健康。”原因:药品市场销售许可证发放委员会的预算依靠实验室增加了80%,其专家与被评估药品的制药公司有着数不清的联系,这和要求狐狸看管鸡棚是一样的道理[6]。
其他例子:就算撤消75%的药品上市许可证,也不会对医疗应用产生明显影响。从负责评估药物医疗效果的法国卫生最高委员会(HAS)委员吉勒·布维诺(Gilles Bouvenot)口中,我们获知:“能真正代表药物学进步的药品屈指可数。”世界上处方量最大的抗凝血药波利维(Plavix)实际上“并不比阿斯匹林……更有效。”然而,其价格却是阿斯匹林的二十七倍!这要感谢塞诺菲—安万特制药厂。
在影片中的“药城”,药品生产首先涉及制药商及其股东们的利益,它是世界上赢利最大的工业,远远超过农产品加工业、汽车制造业和军工业:2007年的销售额高达六千九百五十亿美元,而其在市场营销上的投入更是其科研投入的两倍。法国是超过德国和英国的欧洲第一大药品生产国(2007年的销售额:三百四十亿欧元)。
伪君子的誓言
所有努力都是为了不惜一切代价卖掉“药品”。为此,法国制药工业协会(LEEM:老板工会性质)主席克利斯蒂安·拉汝克斯(Christian Lajoux)在其饶有趣味的口误中宣布:操纵、伪造以消除药物的负面效应,误导和影响处方医生,通过资助和控制其培训,使其无法切断和我们的利益联系。用巴黎奈克尔医院附属医学院前院长菲利普·伊文教授(Philipe Even)的话讲,专家更像是医药公司真正的“雇员”。通过收买他们,这些公司可以达到控制监管部门和卫生权利机构的目的。而那些不知不觉间,心甘情愿地选择轻信,那些像顺从的羔羊一样习惯着盲从,那些在催眠的环境里缺乏信息,有时甚至对自己也漠不关心、不负责任的病人还能怎样?
在损害公民健康的危险下,药品却总是能够越卖越多。制药业为了最大程度的攫取利润,在从研发到销售的每个环节上都下足了功夫。菲利普·伊文一语道破:“制药业哄骗、影响、损害、腐蚀医学业,但是……它只能腐蚀那些愿意被腐蚀的人。”而那些要为保护公众健康负责的政治权利机构、卫生机构、健康保险机构、医疗从业人员、还有传媒业都没有真正履行他们的义务,尽到他们的职责。
美国人马西亚·安吉尔(Marcia Angell)在其2004年出版的《制药公司的真相:它们如何欺骗我们,我们如何反抗》一书中揭露的正是这样的典型模式。这位哈佛教授、美国科学院医学部成员、《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前主编认为,这个模式提供了一个世界范围的参照:“大型制药公司一方面减少抗疾病新药的研发,一方面推动疾病的发生,以便更多地销售他们的药物。成百万的正常人被他们诱导着相信,自己罹患了不存在的或被夸大了的疾病。”
“药人”,药厂,药商们会为制造出新的疾病,建立和发展了这样的市场而感到恐惧吗?不可能!在这个链条的尽头,是喝得醉醺醺的病人——纳税人。在他们的酒杯里的是又贵又苦,有时又抑制神经活动的鸡尾酒。祝你健康!
“非洲,制药老大哥的试验场[7]”
以此为题发表在2003年10月《外交世界》上的文章写到[8]:“被极低的成本和极少的监控所吸引,药物实验室在非洲测试他们的产品,而置那里病人的安危于不顾。面对试验事故的不断增加,某些测试不得不中断进行。此偏离正常轨道的现象揭示出,制药业为了解决北半球人口的健康问题,开始将南半球人口作为试验品……”
在南半球的许多国家,在《纽伦堡公约》签署地的千里之外,制药公司枉顾所有的职业道德、操守和伦理,展开大规模的药物临床试验。《纽伦堡公约》是1947年对纳粹医生审判之后颁布的医学界公约,它第一个规定:在没有得到参与者同意,提供的资讯过于简单,监控不足,对病人和民众不利的情况下不得针对人体进行医学试验……然而,当今的临床试验为了评估病人的耐受度及衡量药效,建立起一种新药形式化、精密化、有效性和商业化都必不可少的程序。每年全球都要进行将近一百个临床药物试验,10%在发展中国家进行,其中的1%选在非洲。
“制药老大哥”的叫法来自2005年被改编成同名电影的约翰·勒卡雷(John Le Carré)的小说《不朽的园丁》(2001年)。书中描述了一起发生在尼日利亚的真实事件:医药公司在那里非法展开用于脑膜炎治疗的抗菌素药物试验。据作者言,该试验致使一些非洲儿童死亡,一些则终身遭受后遗症的折磨。事件发生十四年后,受害者的父母试图在美国法庭状告这个医药公司,2007年,尼日利亚政府终于开始为这些受害人提供法律上的支持。
2001年3月,一些世界最大的药品实验室将南非政府告上法庭,指控它进口,然后仿造可以治疗其四百七十万艾滋病人的非专利药物。三年之后,在全球强烈的抗议声中,在一些政府和非政府组织首脑(包括格哈德·施罗德)的施压下,他们终于不得不放弃了指控。
制药老大哥和他的完美世界
和控制世界的老大哥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制药老大哥掌握着帮助人们减轻“生活重压”的药物的控制权。其主要武器:通过媒体洗脑,使人们相信,那些合法销售却令人生畏的药品对精神健康必不可少,从而产生依赖效应。
和《药人》一样,查里·梅达瓦尔(Charles Medawar)和阿尼塔·哈顿(Anita Hardon[9])在《失控的药品?抗抑郁剂与善意的阴谋》中揭露出制药业如何越来越少地投入公共卫生,而越来越多地寻求控制公共卫生的事实。透过镇定剂和抗抑郁剂的例子,作者将目光投向药品促销,市场营销,以及情绪控制药物“百忧解”(prozac)和“赛乐特”(paroxetine)的处方和使用问题。
作者质疑:
——那些被认为应该接受治疗的精神问题,是真的存在还是被高估了?
——抗抑郁剂真的有效吗?
——病人会对药物产生怎样的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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