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警察局。”吃了几口饭,梁胤鸣简单地提醒她。
“那个警察,以前还只是个小小巡警,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用手铐铐住我的双手关了四年。”
从云的表情顿了顿,因为她发现梁胤鸣喜欢吃鱼,“第二次见他的时候,也就是在汉皇,他又把我抓进去关了十来天。”
“所以你很怕他?”梁胤鸣看著她那副专注的表情,突然心里一热,有股想要了解这个女人的冲动。
“那为什麽还要去做小姐?”口中的语气不禁带了丝轻鄙,“等著他再度拿手铐铐你?”
“被生活逼的。”从云只想得出这个理由。
梁胤鸣轻笑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每个出来卖的都说是被生活所逼,可是为什麽我今年看到的穷困潦倒的小姐,明年看到的锦衣玉食的情妇,直到拖著个小孩,她还是在卖?”
嘴角爬起一丝苦笑,从云自嘲道:“有的死性不改,有的抵挡不住钱的诱惑──”
从云话没说完,梁胤鸣已经插了进来,“所以,不懂得尊重自己的人,当然也得不到别人的尊重。”
被他话里的指责泼了一桶冷水,从云身体震了震,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如果你说一声,我会改的,真的,我以後再也不会接客。”
注视著她义无反顾的模样,沈默了几秒锺,梁胤鸣突然“噗嗤”一笑,扔下碗筷,颇为好笑地说:“这是我今年听到最好笑的笑话。”
梁胤鸣上前拍了拍她的脸,“我看你还把心思放在怎麽讨好邬岑希实际点。”
说罢,他伸手捞过外套穿上,从床底下拿出一支看起来像是枪支的器械,置於胸前,就在突然间,小鬼闷不吭声飞身冲到了门口,毫无眷顾地离开。
从云只是静静坐在原地,自己盛了碗饭,就著已然发凉的剩菜吃下,心里面传来一阵温热的湿润感,至少,今天晚上的菜没有白做。
她没有说的是,这两天,只要做完一桌菜,枯等十五分锺之後,她都会把饭菜全部端到火炉上加热,直到确定他不会来为止。
然後,她会抓起菜盘,将那些没人动过的饭菜,一丝不苟地倒进垃圾桶里面,自己重新下碗油泼面吃掉。
如果问她为什麽,也许,她能给的答案只有──她想享受这个过程。
这是一种近乎虚幻的爱情状态。
(二)
梁胤鸣刚走没多久,门外响起了几声清脆而有节奏的敲门声。
以为是他去而复返,从云赶紧放下碗筷奔上去开门,却在看到对方一头金黄闪闪的头发时,僵住。
“你怎麽会?”从云本想问尤单羽怎麽会知道这里,却惊诧地发现他的头颅自始至终都是低得死死的,不肯抬起。
这样的夜晚,再加上他这般的动作,不由得令从云的心底一颤,只觉得即将会有什麽事情发生。
难道……难道今天那个礼物是他送的?
身体僵硬地向後退,从云颤颤微微地象条死鱼一样微张著嘴,似乎想说话,却又抖动著嘴唇一语不发。
“居然是这个反应!”尤单羽猛然吐出一句兴致索然的话。
这声音?从云惊讶地瞪大双眼,强迫自己稳住心神,然後将视线从对方的头发,移到那双交叠在一起的手上。
双手不自然的撮了撮,“尤单羽”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我这个发型好不好看?”
“哈?”从云实打实地呆住,他?孙茗卓,怎麽会变成一头黄发──
一只手有点不习惯地爬了爬头发,孙茗卓再次试探性地问她,“好不好看?”
一双眼睛紧紧锁住孙茗卓那头黄得有点发白的头发,再移到他那张充满著贵族风情的脸上,从云不由惊叹出声,“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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