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市上的一些小摊还在,紫阳带着朱隶溪边走边看,马儿则被朱隶溪牵着,老老实实的跟在两人身后。
由于天热,两人并未逗留多久,采购好了日常所需及两个瓜后,两人便踏上了回家的路途。因怕晒,紫阳便在集市上购了一顶草帽,带在头上,配着一身紫红锈金花的蒙服,说不出的怪。
见朱隶溪看着她一直笑,紫阳被瞧的有些不好意思,扳起脸孔命令道:〃不许笑,否则晚上没饭吃。〃听得此言,朱隶溪立马正了脸,并且讨好道:〃娘子,为夫抱你上马。〃
烈日当空,正是下午最热的时候,两人出门没灌上一壶水,所以现在很渴,非常渴。
水其实是灌好了的,只是出门的时候,朱隶溪忘记拿了。
紫阳用舌头舔舔发干的嘴唇,再次埋怨:〃朱隶溪,你怎么办能把水给忘了呢?〃
朱隶溪擦擦额角的汗,语气非常歉疚,〃娘子再忍忍,再不多远就有一处茶摊了。"
紫阳大义凛然的点点头,可长路漫漫,茶摊遥不可及。
"朱隶溪,我渴。"
"那把瓜吃了?"
紫阳瞅了眼挂在马背上,自己脚旁的瓜,终究还是忍住了。
草原上没有大树,都是成片的草。在烈日底下吃着甘甜的西瓜,虽然减去了几分燥热和饥渴,但终究不是件享受的事儿,对不起她千辛万苦的驮了那么久。
可是…… "朱隶溪,你渴吗?"
朱隶溪嘴角漾笑,道:"渴。"
紫阳皱眉,终究下决定道:"那,我们把瓜吃了吧!"
"好。"朱隶溪应的爽快。
紫阳有些心疼的瞧着朱隶溪用刀背脆了瓜,又敲下一小块递到她手里,自己则就着那块大的吃了起来。
他吃的很急很香,素来他的吃相不算风雅倒也还斯文,今番想必是渴过了吧!
"你,为什么不说你想吃瓜呢?"紫阳问道。
他动作顿了顿,眸光狡黠,"不能输给你。"
紫阳撇嘴,"没人拿这个同你比。"
"阿紫,我只愿受下你所有的苦。"朱隶溪声音很轻,沉稳的声调却是如同一片秋叶重重落入紫阳的心田。
紫阳眼眸一湿,沉了表情,"朱隶溪,没有谁能替谁受下所有的苦。"
朱隶溪勾嘴苦涩一笑,却未曾接话。
过不多久,两人便再次启程,于途之上,一路静默,压抑的气氛。
约莫半个时辰后,经过了那间茶摊,朱隶溪见之,便道:"咱们喝口水歇歇吧。"话意虽是询问,却并未等紫阳答,就已然顾自先行下了马。
不是已经吃过瓜了,这是还渴?紫阳疑惑着下了马。
朱隶溪拴了马后,便就着木桌同紫阳相对而坐,要了壶凉茶。
紫阳瞥了眼朱隶溪的神情,面无表情,很冷很酷,但是一点儿不讨人喜。刚才那话很伤人,可是…… 已经说了。
终有一日要走到这一日,今日…… 不过是意料之外的早了些而已。
那话,其实还有后半句的,就是…… 放她走。
她是大岳的公主,一直来都是,即便曾有一刻她告诫自己可以忘记一下下,但终究她要记起来。
所以,如今这份对他的爱愈深,它日只会让她更痛苦而已。
若他懂得了,受下她的苦,就该让她走的,不是吗?
正当紫阳出神的当晌,已有三人在一旁方桌上落了坐 ,叫了壶凉茶之后便聊起天来。
紫阳粗观三人仪表,便见人皆手持刀剑,气宇间透着一股子江湖气。一个虬髯方脸,身姿粗旷豪迈;另一个个儿小,脸型尖削,眉眼极细;最后一个长得倒是好看,一身不染尘的
白衣,模样也清俊,只是…… 一开口,就……
此人竟然说话结巴,只听得他断断续续的卖力说话道:"你们,听,听说,说了没有,南,南京城,要,要,掀翻天了。〃
这话一出,紫阳就再也没兴趣关心人家的结巴了,屏息凝神的开始听着。
与他同桌的两人显然已是习惯了他的结巴,抓着他话中的重点,附和问道:〃南京要出什么大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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