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她狼吞虎咽的吃相,季凡泽挑了挑眉毛,“你知道土窑鸡还有一个叫法吗?”
“叫什么?”钟艾从碗碟中抬眼,小嘴油亮油亮的。
“乞丐鸡。”季凡泽轻笑道。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吃饱喝足,服务生把账单递到季凡泽面前,“老板说给您打个八折。”
不得不承认雨兮很有生意头脑,当初开业的时候,她就定下规矩,熟人一律不免单,但可以打八折。这样一来,不仅照顾到人情,还省下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季凡泽的视线没在账单上停留,直接从皮夹里掏出张金卡。见状,钟艾急忙扯过手袋,开始翻钱包,“咱俩AA制吧。”
季凡泽愣了一下,神色很快恢复淡然,“不用了,一顿饭而已。”
虽然只是一顿饭,但看这奢华的环境和讲究的菜式,就知道一定价格不菲。钟艾顾不得肉痛,坚持说:“无功不受禄,怎么好意思让你请我啊。”
“我对亲过嘴的女人,不收钱。”季凡泽绽出个浅淡但弧度甚是优美的笑容。
“……”这还能不能愉快玩耍了!
蹭了顿白食,钟艾想到回程路上需要半个小时,趁着季凡泽埋单的功夫,她揉着胀鼓鼓的肚子,去了趟洗手间。
一推开门,钟艾的脚步顿了顿。
一阵干呕声掺杂着“哗哗”的水流声从盥洗池传来。
身材瘦高的女人背对着钟艾,俯身撑着大理石台面,她的披肩掉在地上,露背裙装下的后背因剧烈的呕吐,而紧绷着。
钟艾压下眉目中的惊诧,快步走过去,“雨兮,你怎么了?”
不知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还是太难受,雨兮的身子颤了颤。她用清水拍了拍脸,捂着胸口直起腰,看向钟艾。
“……没事。”她摇摇头,脸色苍白得不正常,“胃不舒服,可能吃错东西了。”
有那么一刹那,钟艾都快要被对方的谎话骗过去了,却在无意瞟向洗手台的那一刻,她的目光猛地一凛。
“你怎么吃这个?”钟艾从台面上抄起一板药片,面色严肃。
雨兮痛苦地皱起眉,还在暗忖钟艾怎么会认出这种药,嘴上已经回道:“我……偶尔吃。”
帕罗西汀,治疗抑郁症的常见药物。
“你不要命了!”钟艾的两道秀眉倏地拧起来,音色沉着:“呕吐是药物的不良反应,你不能再吃这种药了。这药是医生给你的吗?”
雨兮陷入须臾的怔忪,被人一语点破,她索性说了实话:“我没看过医生,药是我自己买的。你是……”
“我是心理医生。”钟艾拍了拍她瘦削的肩,带着安抚的力道,“如果你经常出现焦虑的状况,应该去咨询正规的心理医生,按照医生的处方服用药物,不然很危险的。知道吗?”
她的声音,她的表情,统统那么和缓,淡定中又带给人一种抚慰人心的感觉。雨兮点点头,眼中的冷漠淡了些许,转而浮现起柔色,“我知道了,谢谢你。”
“你不用跟我不客气。”钟艾笑笑,心里却有点酸,杜家兄妹俩这是怎么了!
她若有所思地回到包房时,季凡泽已经站在门口等她了。
“你怎么去那么久?”他问。
迟疑少顷,钟艾到底没说出来,“……没事儿。”
见她支支吾吾的,季凡泽以为她杨梅吃多了闹肚子,又碍于面子不好意思说,遂问了句:“要不要带你去买药?”
钟艾白他一眼,“需要吃药的人一向是你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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