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安玲容托着腮沉思良久,姗姗来迟顶人的槿汐端了碗八宝粥送到跟前,小心翼翼道:“娘娘老想着事情费神,喝点甜粥润润喉咙吧。”
安玲容摆了摆手,槿汐看着安玲容的脸色,轻声道:“其实宝萍姑娘说得也没错,她就是心太直了,什么都放在了嘴上,她替娘娘担的心是不错的。”
安玲容烦恼地道:“她说得是不错,可皇上是人,自古人心最难把控,尤其是富察贵人手里有个虚弱的阿哥,早知当初,本宫就不应该心软。”
槿汐知道安玲容说的是气话,可她不能顺着毛说下去。
槿汐凝神想了想:“是啊,宫里女人多了,有子嗣的却很少,皇上要一一顾及,其实就是一一冷落了。
安玲容静了片刻,有个念头悄无声息地盘上了她的心头。
安玲容默默望着那碗八宝粥出神,手指在桌上慢慢比划着:“槿汐,你觉得现在皇上最缺什么?”
槿汐掰着指头道:“皇上有公主,有阿哥,有皇后,有嫔妃,奴婢觉得除了前朝的琐碎事外,皇上没有什么不顺心的,更没有什么缺的。”
安玲容的手指定在了那里,沉思道:“不,皇上有一样缺的。”
“什么?”
“亲情和迟来的母爱。”
想着想着,安玲容笑了,她已然是有了法子对付富察贵人和皇后,并且提早做个搭桥人。
于是,她俯首示意槿汐按照她的吩咐,往宫里传出些闲言碎语,做做表面文章。
很快就到了安玲容协理六宫宫权满年份,不出任何差错的好日子。
在皇上的吩咐下,内务府已经忙碌起来,将永寿宫装点一新,又特意做了新式的菜肴点心让安玲容一一品尝。
皇帝早早叫人赏下了一众的赏玩器物。
槿汐陪着安玲容站在廊下看着太监们打扫院子,又换上时新草,不觉喜不自禁道:“皇上心里到底是有娘娘的,连娘娘协理六宫宫权的日子,皇上都时时惦记着呢。”
安玲容只想着如何布局,一时也未说话,只默默出神。
到了晚间时分,天刚刚暗下来,皇上便来了。
尚未行礼,皇上便先拦住了她,歉然道:“富察贵人闹了两晚的不舒服,朕陪了陪她,耽搁了你。”
安玲容温婉笑道:“富察贵人早产后身体不好,皇上陪她是应该的。”
皇帝唏嘘道:“她眼下身子不好,还给自己闹心,一直跟朕说想把阿哥放在身边养着,不让朕特地找的乳娘和嬷嬷永不离身的伺候着。”
安玲容心里一动,一个念头转瞬滑过,不及细想,便泯去了。
她与皇帝喝了两盏酒,备下的菜也是时新的爽口小菜。
皇帝吃了两口面,赞道:“这时新荠菜的味道,真是什么都比不上,你哪儿找来的这个?御膳房都还没上呢。”
安玲容扑哧笑道:“要吃口新鲜的,哪里能等御膳房?是臣妾托了太医院的人一大早去城外摘的,上午送来的时候还沾着露水呢。”
皇帝笑道:“难为你肯用这份心。”
安玲容笑盈盈望着他,柔声道:“臣妾的心思不就是这些了?皇上吃得顺口,睡得香甜,左左右右都和气顺心的,那就好了。”
皇帝笑着揽过她:“你这儿朕虽然不是天天来,但心里记挂着,总觉得想着就能静下来。”
安玲容笑得垂下了脸,在皇帝肩上轻轻捶了一下,方起身行了一礼道:“今日是臣妾的协理六宫满时候的日子,臣妾近日有一心愿,不知能否借皇上金口,成全她人?”
皇帝笑着扶起她道:“朕与你相伴多年,你想要什么,尽管对朕说。”
安玲容并不就着皇帝的手起来,只是垂首道:“不管臣妾的心愿有多不知天高地厚,但请皇上成全。”
皇帝笑盈盈道:“只要你不逼着朕立你为皇后,其余也没什么难的,告诉朕,是不是想晋一晋位分?”
安玲容忙低首道:“臣妾如何敢这般不顾尊上予取予求?臣妾的心愿与自己无关,是关系皇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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