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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好了吗?”
李昶岸僵硬着背脊,一张脸看上去倒依然还有几分镇定,只是放在会议桌底下的、交叠着相握的手却一直在不受控制地抽动。
从今天早上在集团会议上看到裴邶风开始,他就知道一切完了。
从裴召南想要从老厂房入手整治这个儿子,到平川的这一场“意外的车祸”,李昶岸不是后悔给裴召南当狗,他是后悔一时心软,想要给郁启明一个出路。
从出了车祸到现在,从裴致礼带着郁启明和李博鸣回春山耀华起,李昶岸甚至都没有办法知道自己儿子目前的具体情况,是死了还是活着?
“不说话,那就是已经想好了。”裴致礼语气平静:“李博鸣是个不错的孩子,很聪明,很优秀。”
李昶岸猛然瞪大眼睛。
“可惜了。”裴致礼一边说可惜,一边伸手拿过手机,拨出电话。
电话接通,裴致礼开口:“李博鸣的情况——”
“——裴总!裴总!等等,小孩的事情,我以为——”
“不乐观的话,”裴致礼冷眼看着李昶岸,轻轻弹了一下烟灰,自顾自讲:“就放弃吧。”
“不——不,我想好了,我作证,我愿意作证!”
冷风吹过巨大的阴云,阴云遮住了盛大的日光。
裴致礼站在那一片晦暗的阴云底下,由衷觉得这一切无趣。
胆大包天、胆大妄为的人也依旧有软肋——儿子。
挂断电话,裴致礼吐出最后一口烟,他自嘲地又笑了一声,伸手,直接把烟蒂摁灭在李昶岸的手背。
血肉混着烟灰,李昶岸却死死咬着牙,一动不敢动。
“只要你配合,”裴致礼起身,扣起西装:“他会没事的。”
***
郁早早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抬起头,对着镜子撕下了额头上已经被水泡湿了的创口贴。
眉骨上的伤口皮肉发白,郁早早低下头,重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新的,拆开,贴上。
休息室外的黄杨树被冬日的冷风吹得发蔫,郁早早对着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包,拿出手机给陆今安发了一条信息。
陆今安直接回了一个电话。
“结束了?”陆今安问她:“情况还好吗?”
郁早早一边推门走出休息室,一边讲:“还行,就还是焦虑,不过他说情况有改善,减了一个药。”
不远处有身材高大的男医生朝着她走来,郁早早下意识用背脊贴住了墙。
对方一无所觉,翻看着手里的病例。
郁早早舔了一下唇角,平复了一下自己过快的心跳声,她对陆今安说:“今晚约吗?”
电话那头的陆今安沉默了两秒,然后讲:“好。”
郁早早说:“行了,那晚上见,挂了。”
***
浴室门被哐当一声合上,裴致礼站在狭窄的小旅馆的淋浴间里,转过头看向那扇被郁启明合拢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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