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启明喝了一口酒。
凉的酒液却像是要烫穿他的喉咙,冰块敲击玻璃杯,发出一阵又一阵刺耳的叮当声。
有人捏着一叠纸币塞进男人的裹得极紧的衣服,浓妆艳抹的男人讨好地朝着人露出谄媚的笑,他攀爬上一根竖直的钢管,开始围绕着它表演摆胯。
那一幕看得郁启明的胃部翻涌,他忍了一下,还是没忍住,他偏过头,干呕了一下。
裴致礼反应迅速,一只手拿下他的酒杯,一只手半扶住他:“怎么了,难受?需要去洗手间吗?”
郁启明想说不用,伸手推了一下裴致礼。
然而没办法说话,一张口就犯恶心,真要吐,总不能吐这里,他站起身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
郁启明没喝醉,他拒绝了裴致礼一个人推门进的洗手间,进去之后立刻反手锁上了门。
独立式的卫生间,立地的巨大的玻璃,水晶吊灯映照着黑色的墙纸,郁启明在洗手台旁的垃圾桶里看到了一个使用过的避孕套。
空气里的熏香变成了其他更诡谲的味道,是恶心透顶的东西。
郁启明扶着洗手台不受控制地吐了出来。
***
“故事”的老板周申彬接到酒保第一条消息,说碰到郁启明来喝酒的时候,他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这两天乔丰年因为一些事情被绊住手脚,又和他爸在针尖对麦芒似地闹着,乔丰年知道自己的脾气,也是怕僵着一张冷脸给不了郁启明好脸色看,所以打算避着人几天。
乔丰年不在,郁启明一个人来喝酒当然没什么问题,何况郁启明这个人,如果他真要跟人勾搭偷腥也不会挑这个地方,真就他上一秒跟人看对了眼,下一秒他们就能电话通知乔丰年去酒店抓奸。
郁启明犯不着给自己找事儿。
于是周申彬叼着烟懒洋洋回复酒保:喝着,钱挂乔丰年账上。
然而他这边消息刚回复过去,酒保第二条信息就到了。
看清楚了东西,周申彬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嘴巴上的烟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什么、什么玩意儿?
郁启明带了个姓裴的年轻男人一起来的?
——裴?
——裴致礼?!
不是吧,给他在这儿埋天雷呢?!
周申彬来来回回在酒保描述的【两个人举止亲密,非常暧昧】这几个字上瞄,他切出通话屏,翻出乔丰年的号码,犹犹豫豫地,到底也还是没摁下拨打键。
周申彬重新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他发了一条消息问乔丰年:你人在哪儿呢?
乔丰年回复的倒是挺快:送人回家。
周申彬顿时觉得牙疼:……行吧,你慢慢送。
乔丰年回:有事说事。
周申彬回:……应该没什么事,就,祝你幸福,哥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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