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总愣愣地看着方寒,有点紧张,有点局促不安,眼前的这个人看上去也就刚毕业一两年,三十不到的年纪,竟然有这样的阅历。方寒继续说:“哪个女人没年轻漂亮过?哪个女人没天真单纯过?哪个女人不是十分的爱一个男人才会结婚?结了婚的女人要爱孩子,爱双方的父母,十分的爱经过婚姻和岁月的洗礼,便只剩下了七分,甚至更少一点,六分、五分……当另一份十分的爱袭击她的幸福时,她便无以抵挡……”几许轻蔑,替结发夫妻感到悲哀地笑了:“刘总在C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谁又能保证现在的她和你在一起不是别有用心,如果你现在和十年前一样一无所有,你确定她会像你的妻子一样和你患难与共,风雨不弃吗?”
对方沉默静思。
方寒心中感概,讲述自己的经历:“我比刘总小几岁,我也很爱很爱一个女孩,从上高中开始我就喜欢她,但是当时她喜欢的是我最好的朋友,后来上大学以后我们终于在一起了,她很漂亮,很单纯,也很善良,可是毕业的时候因为一个误会,我们失去联络,我也失去了她对我的爱和信任,我多希望她能像您的妻子那样愿意原谅,愿意给彼此机会。”方寒意味深长地劝道:“刘总,我希望您能珍惜愿意给您机会的女人,不是所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待,不是所有浪子回头都有人愿意原谅。”
刘总的眼睛里充满浓厚的兴趣,瞧一眼桌上的新闻稿,瞅瞅方寒问:“你说的女孩就是写这篇报道的人吧。”
方寒微笑点头。
“跟我仔细说说,我觉得这女孩挺有意思的。”被称为刘总的男人对方寒的故事很感兴趣,推掉会见的客户和会议,如故友见面般聊了一整天。
在C城,张筱漫想找一个人不是件难事儿,和所谓青春靓丽的女孩见了面,精心打扮了一番,将自己装扮得朝气又不失四十岁女人应有的优雅气质和神韵。
环境优雅的咖啡厅里播放着曲调悠扬的轻音乐,二十出头,正值青春年华,为爱不顾一切的年纪,女孩儿脸上没有一丝愧疚和胆怯,看到张筱漫的时候被惊艳到了,仍自信的摆出咄咄逼人的气势:“你就是李淑娟?”
张筱漫淡然宽容的浅笑:“对,我是李淑娟,比你出生的早,嫁给了你现在爱的人,我替你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应该合你口味吧,他告诉我的。”
女孩儿满脸夷然不屑:“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是一张纸吗?虽然保养的不错,但是毕竟年纪大了,他不爱你了,在爱情里,不被爱的人就应该自动退出。”
张筱漫皱着眉头,眯缝着眼睛,注视面前的女孩问,仍是平和的微笑:“你确定你真的知道什么是爱吗?”
女孩儿大言不惭且傲慢无礼、挑衅的说:“我当然知道,两情相悦就是爱,我和你丈夫就是爱。”
张筱漫脸上谦和的笑意顷刻间凝结,换作冷酷的面孔,眼神也有几分凛冽:“如果你跟一个和你年龄差不多,又或者像我丈夫这个年龄但没有家庭的男人两情相悦那叫爱,而你们之间叫厚颜无耻,如果他每个月给你的生活费由五万变成五百你还会爱他吗?”
女孩摇头:“不会的,他不会的。”
“会的,因为他破产了,从下个月开始或许连五百都没有。”张筱漫说得坦诚、自然,给人以信任感,从包里拿出一张‘报纸’赫然醒目的标题『某某企业法人入狱』。女孩不相信地拿起电话拨了出去,听到的是:“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到底是年轻,轻易地相信了张筱漫精心编织的谎言,疯狂地跑出饭店,应该是去私会的地方求证或者是去公司求证吧,但是求证的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男人如果看清楚一个女人是为了钱,那么人就不重要了,因为钱可以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金钱买来的爱情和青春靓丽本身就非常廉价。
对于方寒来说这是最和美的解决方式,对于李淑娟来说是最好的结局,她对张筱漫用感激涕零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事情虽然不尽如张筱漫之意,但是也让她对情感绝对是非对错论有了新的判断,迷途知返的故事似乎比讨伐负心汉更令人心宽意适。
重修于好的夫妻俩邀请方寒和张筱漫同去长白山旅行,同时领略秋冬两个季节,满足了张筱漫对这两个季节的情有独钟,结束三天轻松愉快的旅行,回城的途中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小憩,一路上方寒习惯性地盯着她的脸,心底泛着丝丝苦涩:“要多久,你才会好起来?这一次,要多久,我才能等到你?”
她怀里紧抱的背包上挂着一只可爱的机器猫,张筱漫变了很多,温柔到强烈,热情到冷漠,变得他快不认识她了。看到这只可爱的东西,方寒欣慰的笑了。盯着玩偶想得出神,不管她如何改变,在她心里总有一些东西,无论世事怎样变迁都不会改变,比如她手里的哆啦A梦,比如至今难以释怀的曾经,她不开心,也正是因为太过珍视那份感情了。
因为爱屋及乌的关系,方寒也慢慢喜欢起它,愈发觉得圆圆的很可爱。无数次想她的时候盯着钱包里的照片发呆,手中玩弄着小玩具,电脑或电视里放着动画片,荒唐不切实际地想着如果能借来哆啦A梦的任意门或时光机该多好,那样就可以回到那一天,改变一切……天马行空胡思乱想以后,告诉自己,要把在她那里失掉的爱和信任一点一点找回来。
闲暇时间,细细阅读她的每篇文稿,字里行间揣摩她的心思,寻找一线生机,自己还是了解她的,多少能感应到她心态的变化。包括新闻稿,他都会请王乐瑶帮忙整理给他一份。每每看到‘寒潇零’这个笔名,令他心有隐忧:寒筱萧瑟凋零。叫他惶惶,害怕有一天她对自己连那一点幽怨都不复存在,唯一能安慰自己的是她仍留在属于他们的爱情小窝,那是她放不下,忘不了的证明。还有一个人能让他的心安定不少,那就是耿教授,张筱漫跟耿教授走得越来越近,每次去耿教授家里做客,她都会变得豁然很多,对自己的态度,也会暖很多,很多……方寒安慰自己,让爱驻留在她需要的时候,让曾经的温情和现在的温暖修复支离破碎的心房,重新铸造更坚实的爱情城墙,错过了,就再爱一次,再等一次,再温暖一次。
☆、释怀
【只是封闭的心门打不开,淡淡悲伤,淡淡责怪,淡淡期待,徘徊在心底的爱,解不开的思念,谁都没有违背爱,终于释怀。】
2011年的冬天,离开学校有三年多了。娄兰独自回C城,按响张筱漫家的门铃。
由于暖气坏了,还在维修中,张筱漫穿着一身毛茸茸的机器猫睡衣来开门,惊喜道:“兰子?什么时候回来的?快进来,快进来。”心无芥蒂,热情泰然请她进屋,一脸故友重聚的怡情悦性,盛情招待:“喝茶还是咖啡?茶有西湖龙井和铁观音,咖啡有蓝山和拿铁,还有卡布奇诺。”
“随便。”落落而坐。娄兰打量着张筱漫,与上次见面相比,她看起来明媚爽朗很多,不再那么阴郁冰冷,却又不同于大学时候的天真可爱。
张筱漫臻臻至至,心底思量了一下,细致周到:“那就喝茶吧,我喝的咖啡太苦,又没准备方糖,你可能喝不惯。”
娄兰颔首:“好。”
张筱漫言笑嘻怡地去厨房烧热水,又蹦蹦跳跳地跑回来,拉着娄兰坐到那张她自制的简易沙发。娄兰轻抚‘沙发’打趣儿的说道:“筱漫,你不会连张像样的沙发都舍不得买吧。”一嘟嘴:“这不挺好的嘛,我干嘛浪费钱买新沙发,外面的那些能跟我这个比吗?太软、太华丽,我不喜欢,写东西累了,直接能睡,特舒服,我这垫子和靠枕,不比专业沙发差。”说罢,张筱漫直接倒下去:“很舒服的,你试试,软硬适度,有利健康。”
娄兰低眉垂眼,自谴自责,歉意深沉中带着些许哀伤:“筱漫,我是来和你道歉的。对不起,那天我是故意的,你知道我喜欢方寒,那天,我给乐瑶打过电话,知道你要跟方寒走,我害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所以我算准了时间,让你看到,让你误会。我知道只要你看到了,不管方寒如何解释都不可能得到你的谅解,我以为没有你,一定会有办法让方寒喜欢我。可是我错了,没有你,我还是走不进他心里,就算我费尽心机,也得不到一丝一毫我想要的,他宁愿一直等,宁愿被你冷漠以对。所以我放弃了,但是我不后悔当初那么做,如果不努力争取一次,我才真的会后悔。”
张筱漫风轻云淡地释然说道:“都过去了,如果换做是我或许早就行动了。”
娄兰言辞恳切:“筱漫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怀孕了,也没想到会造成那么严重的后果……”
张筱漫一翻身,趴在床上,双手托腮,歪着脑袋看看娄兰,从容微笑:“我现在不是活蹦乱跳的吗?四肢健全,没疯也没傻。”
娄兰从包里掏出红色喜帖,甜美一笑,诚心正意邀请:“筱漫,明年六月我结婚,希望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你是我第一个邀请的人,”张筱漫猛地坐起身,夺过喜帖:“真的啊?恭喜,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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