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陆岩飞扑到窗口,拔出自己的两振刀,没有在意上面缠着的发黄的布条以及近乎豁口的刀刃。
双刀背在背上,稚嫩的手掌拽着粗糙的绳索,他一路滑向虎爷爷的住所。那是整个高山村的正中心。
虎爷爷的房子就在那边,居住的峰顶也是最宽敞的。
商队在那里收购货物,动物毛皮、太岁之类的都不少收,给的价还高。村子里的人,凡是有手有脚还能动的都出家门了,雕婶也是因为有女儿要照顾才待在家里。
对雕婶动手的人就是商队的护卫!陆岩认识那张脸!
“虎爷爷是村子里最厉害的人,他是不会出事的……还有隼叔,他射箭特别准……羊婆婆也很能打,他们是不会出事的……”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但是不祥的预感却越来越重。
“那是什么?”
本该是虎爷爷房屋所在地的悬崖顶端已不见房屋的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虎爷爷房屋三倍高的、包裹住崖顶的不规则血色球体。那股冲天的血腥味即使没有靠近都能闻见。
绳索道路没有办法中途下车,脚下就是郁郁葱葱的树林。但这个高度对于训练有素的成年人都太高了,更何况五六岁的孩子呢?
随着视野拉近,陆岩第一次痛恨自己太好的视力。
血色的球体多孔而又疏松,像是筑在一起的墓穴,里面有一具具鲜血淋漓的人形物体。
他认出来在绳索终点的“住户”,花白的胡子,该是头颅的地方没有一根毛发,像是活活被扒了皮一样的血腥。
而他的手里还抓着一只实木拐棍。
“虎爷爷!”陆岩大喊,同时手上加力,恨不得让滑索再快一些,好让他救回虎爷爷。
“呃——”那血人的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气声,握着拐杖的手紧了又紧,拔出杖头,露出相连的匕首。
“跑——不要再回来——”
他砍断了绳索。
陆岩眼睁睁地看着那团红色的球体淹没了虎爷爷的身影,喷出黑色的气雾,只留下他一个人和半只拐杖一起下坠。
好高啊……
要死了吗?
‘走马灯之前就走过一遍了,现在再来一遍也没什么意义。’陆岩无所谓地想,其实他只看过一回走马灯,那是山下办的庙会,他爹还在时一家三口一起去的。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雕婶也是这种感觉吗?’陆岩想了想,‘她可能下坠之前就死了吧。’
咔嚓嚓嚓……
手里还拽着绳子不松手,陆岩的背部和大树繁茂的枝丫来了一个又一个“亲密接触”。
“唔!”
终于,他停止了坠落。
他手里攥着的绳子挂在了树梢上。
他活下来了。
但是村民们都死了。
他放任自己就这么挂着,像是羊婆婆家风干了的腊肉。
就这么去陪村里人似乎也不错。
“嘿,这里还有一个!”青衣人腰间围绕着藤蔓站在树梢上,手中弯刀指向陆岩,整个人如同大鹏展翅一般扑来。
陆岩下意识抽刀回击。
青衣人武功高强,但是终究不习惯在空中没有借力点的战斗,而陆岩虽然从未下过山崖,也练就一手好轻功。
如果要求死的话,只需要放弃抵抗不就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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