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不明白,沈竹为什么能相信李珏。当年延迟粮草的调令上面明明白白的盖着李珏的印章,谁都不可能认错。
那可是断腿杀身之痛,沈竹怎么就能那么全身心的相信李珏
沈竹但凡有一点点怀疑,他都不会失算。
冯任知忍不住拽着沈竹的衣领逼问道:“李识玉是给了你什么好处吗?”
他不敢相信,在他的生平里,没有任何一种感情,哪怕是沈竹和李珏真的有什么感情,都不足以让沈竹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相信李珏。
他不明白,自己问题出在哪了。
沈竹轻轻拨开冯任知拽着自己衣领的手,不咸不淡道:“首先,阿珏就不会像你现在这样对我。”
冯任知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沈竹口中的阿珏是谁。
“我和他作对了十年。”沈竹淡淡道,“他都没像冯知府这样,想对我下杀手。”
冯任知的想法被沈竹戳穿,脸白了一下。
沈竹继续道:“阿珏现在的权力大到这个程度,都能纵容我这么多年。更何况他当年只是个刚刚及冠的年纪,手里还没什么权力。”
“你们都说他是权臣,那本官想请教身为大贪官的冯知府。”沈竹一反淡然的语气,情绪有些激动地问道,“你们这类人做事都是有所图的,他李识玉是图什么出卖西北的边军将领!”
“这……”一向能言善辩的冯任知顿住了,他编不出来。
沈竹却不打算饶过他,一项一项问:“通敌?可十年过去了,他并没有。”
“图财,可是本官查遍了账本,几乎所有的财款都进了你们手里。”
“那是什么,图权吗?”沈竹痛苦的笑了笑,说出了比起他断腿更不愿意提起的事,“你们是不是忘了,他可是个杀父弑母的人。图权的话做到这儿就已经够了,再扣押粮草的话除了惹人恨他,没有任何用。”
冯任知撑不住了,刚刚还拍着桌子的他一下子卸了力坐到地上,
沈竹语气又渐渐淡下来,似乎是在回忆什么:“冯知府可能不信,这些年来,阿珏没有和我提过一次军权,提过一次钱财。这像是一个恨不得要我死在战场上的人做出来的事吗?”
“沈将军。”冯任知看清自己大势已去,起身拽住了沈竹的裤腿,求饶道:“沈将军随便开条件,想要什么下官都可以给,求沈将军给下官一条活路。”
沈竹垂眼看着冯任知,冷笑了两下,附身道:“冯知府现在想起抱沈竹的大腿了。”
沈竹盯着冯任知的眼睛,嘲讽地笑了笑,几乎是咬着牙道,“可是沈某的腿,早在十年前,就拜冯知府所赐,断了。”
听到这话,冯任知瘫在地上,整个人掉了色一样,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也已经荡然无存了。
沈竹转着轮椅转身离开,门外等满了沈竹的人。只等着沈竹一声令下把冯任知收押。
就在沈竹要打开门离开时,坐在地上的冯任知突然道:“我拿京城人员的名单和你换。”
沈竹停住了。
冯任知知道自己抓到了沈竹的命脉,惨淡的脸再次阴恻恻的笑了起来:“这些钱也不光是我一个人留下了,任知再贪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主簿,小小的知府,大头还都是京城那边的人收下了。沈将军就不好奇都有谁吗?”
沈竹心里纠结了一下,他好奇,他很想知道都有谁,但他不能轻易放过冯任知。
就在沈竹左右为难时,一个带着面纱的人推门走了进了。
没有人拦他,他也非常坦然,把手上的人员名单往沈竹手里一扔淡淡道:“不劳冯知府费心。”
“你说的京城那几个官员前几日在我床上喝多了,两句话底裤都被我给套出来了。”那个人慵懒的往桌子上一倚,丝毫不见外的掀开面纱拿起一块茶点边吃边说道,“这本是备用的,原本已经进京给了皇帝,估计现在那几个官员正在牢里和老鼠眼对眼。”
沈竹接着账本没看,而是盯着那个吃他茶点的人不敢置信。
这个人是东街的头牌,贺兰舟。
电光火石间,沈竹突然想起了前几日在府衙前看见的那家姓贺兰的马车。
怪不得他当时看着那两个字眼熟。
怪不得他觉得那个马车好像有人在看他。
竟然是贺兰舟从汴梁跑来了。
为什么?
怎么这边的人一个两个的全背着他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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