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他这么说,京子更是愧疚万分地把头像鸵鸟一样埋进了怀里:“我真的很抱歉……”为什么自己总是给人添麻烦?敦贺先生总在演艺方面给自己那么大的帮助,可是她却一点忙也帮不上,就连一个简简单单的庆功宴也被她搞砸,她明明不是那么愚蠢的女孩子。
看到她这副自责的模样,莲也不禁收起了玩心,他想要看到的是一个笑容满面的最上,不是一只鸵鸟最上。然而虽说是动了恻隐之心,他还是再加了一句:“那么,你要怎么补偿我?”
“诶?”京子抬起头,正巧对上莲看她的眼睛,仿佛是深邃纯粹的琥珀,却又墨如点漆。
“不然,先告诉我,你刚才为什么生气?”他笑。
“我没有生……”话刚说到一半,却遭到莲越发灿烂的微笑照耀,她白了脸,将可怜的小家伙们(怨京)都堆到自己的身后,才英雄就义似的冒死回答道:“其实,其实我刚刚只是有点不高兴,因为没有想到敦贺先生也是那么轻浮的人。”说完已经是哭丧着脸,和上次在厕所门口的遭威胁的表情有过之而无不及。
轻浮?莲觉得这顶帽子扣在他头上实在是莫须有,还不太明白这个罪过从何而来,他很努力地开始回想,终于恍然大悟地转过头:“是因为我帮七仓小姐捡发卡的事?”他只是为了打击那个不破尚而已,其它的他倒是没有怎么考虑。
这么一想,又觉得不对:“难道不该去提醒丢人物品的人么?”
“当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敦贺先生把发卡递给七仓小姐时的神情动作还有语言,作为一个前辈是绝对不适合的,”体内认真的因子又开始作祟,:“那分明就是……就是……”
“嗯?”带点鼻音的哼声,他倒是饶有兴味地想听听她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分明就是什么?”
“挑逗。”终于在脑海里找到一个适当的词汇来形容,她为自己擦了把冷汗。
挑逗?咳咳,莲微咳两声,不禁莞尔,“最上,你到底明不明白什么是挑逗?”最少要像他上次在厨房里做的事那样,而他对七仓那个小女孩所做的,充其量不过是诱惑罢了。想着,他忽然抿起唇角,窗外的车灯一圈圈掠过,映射在他的薄唇上隐隐勾勒出淡淡的流华,那感性的唇上仿佛有着某种无以名状的气息在跃动,让周遭的一切黯淡,而唇的颜色却鲜活起来。
“也许,我真该教教你。”
心脏忽然一顿,京子感觉到空气都缓缓地被抽走,她和怨京都有些难以呼吸,她一时惶然无措地不知道如何反应——敦贺先生到底……到底在说什么……上次也是这样,把她压在身下问她有没有接吻的经验然后说要教她什、什么的,那不管怎样也是演戏吧?可现在……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青梅竹马,听起来的确是个不错的称呼。”
嗯?京子觉得已经完全捕捉不到敦贺先生和她的共同语言,“敦贺先生,你在说些什么?”她没有听懂。
“没什么,我说谢谢。”
“谢谢?”他刚刚明明不是这么说,当她是傻瓜吗?
“你能想到帮我开庆祝会,我很高兴。”他转过头来,礼貌地微笑。
有点疏远。
京子突然觉得这个笑容比起敦贺先生平时虚假的绅士笑容和真实的高级微笑都来得让她不舒服……
“最上,到了。”莲停下车,但却没有看他,只是平视着前方。
京子越来越觉得不舒服,尊敬的前辈突然对自己态度冷淡,任谁也不会喜欢——“敦贺先生。”叫莲的时候,她也没有看着莲的侧脸,同样透过挡风玻璃平视着前方。
“嗯?”
“前面有很好看的东西吗?”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一直看着前面对我说话。”这对于向来礼貌的敦贺先生是反常的事。
两个人维持着同样的姿势和表情对话。
直到莲的唇角划过不着边际的笑意,他又继续着一贯的笑容,转而看向京子。
她真的什么都感觉不到吗?为了她打破所有原则的敦贺莲,为了她烦恼不已的敦贺莲,为了她争风吃醋的敦贺莲……他都已经不像是自己了,而这个小女生却还是反应迟钝,还是把关系分得清清楚楚,还是不断制造让他混乱的新的难题……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敦贺莲啊,原来你也会有这一天。
“我不看着你说话,你会不高兴?”他低柔地问。
京子却仍然倔脾气地不肯转过头来,“我只是不明白敦贺先生为何又突然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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