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的步子很快,他没察觉被人跟。近来他似乎忧心忡忡,只看背影都觉他心绪沉重。
到了基地停车库,阿七绕了几个圈,熟练地找到桦姐的车,拉开车门,正往里坐,觉得好像车后座的车门也被拉开了,他坐好了刚要往后看,只觉脖子被一条硬邦邦的手臂箍紧,将他锁在驾驶位上。
阿七吓得头脑空白,以为遇到贼。但很快他就发觉不对——箍住他的手臂没有匪气。他试图从车内后视镜窥探一番,却意外看到一颗清爽的脑袋。
“??小刀姐?”阿七讷讷,“小刀姐,怎么是你,小刀姐?”
小刀松开手臂,却没完全拿开,她清楚看见阿七额角冒出的汗。她没有说话,只是维持这个姿势。
阿七不明白。但既然是小刀,他也就没那么怕了。尽管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不过总是比被抢劫要安全得多。他说:“小刀姐,桦姐还在等我,她要用车。有什么事,让我先把车给她开过去行吗?”
小刀仍旧不响。
“不是??姐,这样算怎么回事呢??你倒是说句话呀?”
依旧没有回答。阿七心里有股莫名的不安。他起手扳住小刀的手臂,想将她撇开,然而他们俩的姿势决定了阿七只得反着手腕去行动,十分不便。而他一动,小刀的臂膀就又收紧了。她常年力量训练,肌肉紧实,阿七并不是她的对手。
在阿七动作期间,小刀瞥见他衣领下藏住的红痕。
“小刀姐,我有哪里得罪您了,您请开恩,弟弟年纪小,不懂事,可是绝对没有坏心的。小刀姐,您是不是想知道什么?您问,只要您问,我能回答的,一定都回答。”
这个时候,阿七的手机响了。阿七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是桦姐。小刀示意他接起来,还没开口,桦姐劈头盖脸的咒骂声就传了出来,骂得很脏,基本没把阿七当人看。阿七战战兢兢,耳朵边是桦姐,脖子里是小刀,哪边他都得罪不起。半天才吐出几个字:“??停车、停车场出口堵车。”又被桦姐骂一通泄愤。
阿七接完这通电话,情绪更差。小刀的手臂感受到他不停滚动的喉结,吞咽住了许多的委屈。但小刀觉得那种触感有点恶心,遂把手松开,说:“阿七,你是哪里人。”
“啊?”
阿七睁眼,见后视镜里小刀平静的面孔上一对眸子星亮,像有不可抗拒的魔力似的,忍不住开口道:“靠近厦门的一个小地方。小刀姐,说出来你也不认得的。”
“家里就你一个孩子?”
尽管阿七觉得这对话极其古怪,却不敢不继续回答:“不,我上面还有五个姐姐,一个哥哥。”
“家庭条件怎么样?”
“小刀姐??这??”
“问完我就下车。你支支吾吾浪费的是你自己的时间。”
“条件不好,小刀姐,我五个姐姐都嫁人了,彩礼拿来给我哥和我读书。但也只能帮到这里为止,毕业之后我们都只好靠自己,家里一点忙都帮不上。我爸妈现在还在干农活呢。”
“你哥呢?”
“我哥??我哥他在芙苔山上。”阿七顿了顿,“他??他出家了。”
“你大学学的什么专业?”
“金、金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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