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横穿山间,发出悲痛般的怒号。
齐薇衔愣愣地看着空荡荡的铁索,小脸比刚刚登上阶梯时还要惨白上两分。
泉哥呢?她那么大一个泉哥呢?怎么说没就没了!
她倒腾着小短腿,慌慌张张地跑到悬崖旁边,探着小脑袋向下看,却被厚重的白雾挡住了视线。
齐薇衔一时之间有些茫然,余光瞥到身穿白衣的褚泽漆靠近,她忍不住喃喃道:“泽泽……生命这么无常吗?泉哥刚刚还在对我,我也才刚刚觉得和他亲近了一点点,结果他转眼就噶了?”
“噶?”褚泽漆发出一个犹如鸭子叫的音节,白胖白胖的脸上满是疑惑。
他皱着小眉头,紧紧地盯着齐薇衔略显苍白的面颊,小脑袋瓜迅速将凌泉掉下悬崖的情况和齐薇衔迷茫又心痛的表情结合起来,恍然大悟般睁大了眼睛:“二狗,你不会是以为我表哥死了吧!”
褚泽漆说这句话的时候,心情很是复杂,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了些许。
齐薇衔被他这么一嗓子,震得耳朵嗡嗡的。
她揉了揉自己的小耳朵,惊奇地看向褚泽漆:“不然呢?这悬崖多高,你心里没点儿数吗?泉哥那小身板,掉下去就算不摔成泥,估计也会摔成渣吧!”
褚泽漆眨了眨眼,很是认真地问道:“泥和渣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死得透透的?”
“所以,到底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泉哥还活着?”齐薇衔反问道。
褚泽漆:……
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一道银光倏地从眼前划过,紧接着只听咔哒一声,那东西便落到了他们中间。
齐薇衔和褚泽漆默契低头,就看到一个泛着寒光的勾爪,紧紧地嵌进了山石里面。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这勾爪从何而来,就听到悬崖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他们顺势望了过去,便看到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便从悬崖下方缓缓地冒了出来。
齐薇衔顿时警铃大作,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她惊恐地说道:“泉哥?是你吗泉哥?你不是刚掉下吗?这变成鬼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褚泽漆闻言愣怔片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表哥无论是人或是鬼,都比小伙伴厉害,不愧是他啊。”
缓慢上升的毛茸脑袋明显有一瞬间的停顿,紧接着连接勾爪的绳索剧烈地晃动了两下,一道熟悉的身影借力翻到了悬崖之上,动作轻巧、身形灵活。
凌泉理了理些许凌乱的衣衫,边收勾爪边道:“对不住,我没变成泥,也没变成渣,更没有变成鬼,让你们俩失望了呢。”
他说这话时,语调堪称四平八稳,但齐薇衔和褚泽漆还是听出些许阴阳怪气,尤其是最后一个“呢”,把阴阳发挥到了极致。
齐薇衔挪到凌泉的身边,小胖手偷偷碰了一下他的手臂,感受到衣衫下来自人体的温度后,偷偷地松了口气。
她弯着眼睛,嘿嘿笑道:“泉哥说的是哪
里话,你活着可是大好事,我和泽泽都可惊喜了,怎么可能会失望!你都不晓得,刚刚看到你掉下去的时候,我俩有多害怕!泽泽当场就痛哭出声了呢!”
齐薇衔说完之后摸了摸小下巴,她刚刚怎么也说了个“呢”,泉哥不会以为她也在阴阳怪气吧。
凌泉还真没这么想,他看了一眼齐薇衔还没有完全缓过来的脸色,对她的话信了八分。
至于剩下的两分……
他将视线移到笑容灿烂的自家表弟身上,冷笑了一声:“真的吗?我不信。”
看热闹看的正起劲儿的褚泽漆,立马收起笑容:“二狗兄从不说假话,表哥你可不能怀疑她啊!”
说罢,他还很配合地挤出一滴眼泪。
凌泉一阵无语,突然觉得刚刚为了两个憨憨的话而憋闷的自己,简直就是没事找事!
齐薇衔多敏感一小孩啊,瞬间就察觉到凌泉消气了。
她转了转圆溜溜的眼睛,笑眯眯地凑过去,好奇地问道:“泉哥,你刚刚从悬崖掉下去的时候,到底做了什么呀?居然能在半路停下!那勾爪是你稳定之后才抛上来的吧!”
凌泉闻言,先是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紧接着眼神就变得微妙了起来。
齐薇衔挠了挠小脑袋,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看着自己。
她嘿嘿笑着撞了凌泉一下,继续说道:“泉哥,你就和我说说呗,咱们可是共患难过的好朋友,有啥是不能说的呀。”
凌泉的眼神更加微妙了,他张了张嘴试图回答齐薇衔,不知道是想说的话太多,一时之间无从说起,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最后只重重地叹了口气。
齐薇衔见状,小脑袋上面的问号更多了,于是她将目光转移到了褚泽漆的身上,希望他能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
然而一向秉承着“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准则的褚泽漆,这时候却像个小猴子一样,蹦跳着来到齐薇衔面前,围着她转来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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