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江靠着海的城市,只要下过雨就会有很重的潮湿感。
入睡前纪斐开了会儿窗户换气,过了二十分钟后觉得热又关起来。
佰州每次夏季落雨既潮湿又闷热,这时候空气会显得很厚重。不开除湿器的话,就会觉得全身黏腻。
纪斐不止觉得黏腻,还躁的慌,从骨子里发出来的躁。
他去卫生间冲了个冷水澡,恰巧出来的时候门铃响了。他也没管,家里的阿姨会去开。
就是不知道是谁,天都黑了还来家里拜访。
他只套了条短裤,拿着毛巾立在穿衣镜前擦头发。
楼底的门铃还在响,吵的人心烦。
纪斐出了房间,站在走廊那往楼底下看的时候才察觉不对。
家里安静的过分,除了他好像再没别人。
这房子他父母不常来住,但家里的阿姨应该也在才对。
纪斐沿着楼梯往下走,边走边疑惑的打量一楼一圈,“罗姨?”
没人应声。
空旷的一幢房子,内里是北欧式的冷感装修。简约又艺术的一束灯从天花板垂下,二楼有一半是挑空,吊灯下头就是一楼的客厅。
这里只除了纪斐自己的声音,其他的一点生气也没有。
大门在楼梯下去往右拐就是,他快要走到门口时,门外的人又按了一次门铃。
纪斐有些不耐烦,又怕是家里的阿姨出去做什么忘了拿钥匙。
“罗姨,你……”他要说的话一时顿住。
因为门口的根本就不是照顾他起居的阿姨,而是一个面貌并不陌生的少女。
不陌生但也不熟悉。
少女穿着粉白细格子的连衣裙,怀里抱着一迭画,身上湿漉漉的,像是淋了雨。
她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不客气的推开开了一半的门往里走。
“学长,你还记得我吗?今天在岚锦综合楼见过的。”
门外漆黑一片,纪斐随着她靠近下意识往屋里退,她却得寸进尺追着他的脚步走。门把手就这么被他放开,在她身后的大门自己自动关上了。
“记得。”他看一眼她身后的门,又看一眼她白嫩嫩的脸,轻声问:“你有事?”
她身上带着雨水的味道,而她身上的衣物也差不多被雨打湿完,肩膀那儿一整片都黏着肌肤。
“我有一幅画掉了,学长你捡到没有?”她目光只停留在他眉眼间,丝毫不在意他现在赤着上半身。
“画?”
纪斐看向她紧紧抱在怀里的一打A3纸。
“你不是都捡起来了?”
她闻言抿起唇摇头,打湿的发丝粘在颊边,“没有,掉了一张掉了一张。”
虽然这情形很突兀,但他不得不承认她的语气怪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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