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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琛感到手要被搓掉皮了。
“我不知道”。
医生不咸不淡地说。
沈琛小心翼翼抬头看他,他脸上还是似有若无的微笑,双手插在衣兜里,站着望阳台外的夜景。
如果能把手塞进他的衣兜就好了。
沈琛叹口气,把三把钥匙放在桌上。
“好吧,反正我都要走了,喜不喜欢也不重要了。”
“最后再说一点……”
他抬起手心举到医生眼底,像个要糖的孩子。他今天只戴了一枚戒指。
“我送了你那么多东西,你有很多东西可以留念,但你还没有送过我,能不能给我什么作为纪念呢?”
医生懒洋洋地掏口袋,翻出手机,口腔清新剂,纸巾,自家钥匙。
然后把钥匙放回去,看看剩下那三个寒酸的东西。
沈琛也看剩下那三个东西。
他似乎真的要把清新剂塞给自己,并在纸巾和清新剂间略微犹豫。
沈琛抽了抽嘴角。
“白浮清,你知不知道你可以顺着台阶下,把你的手给我。”
医生闻言微愣。
然后慢慢把两个垃圾塞回口袋,犹豫要不要抬手。
沈琛安静地等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医生伸手,给了他个握手礼,然后说:
“我们做个口头‘和平相处隐私共守协定’吧,过去的事情一律不外泄,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你给我的比我想要的多,比我能给你的多,我很感谢你,遇见你,被你欣赏,是我这辈子的幸运。”
医生说话时没有抬头,只看手。
说完话后试探性地松手,还是没有抬头。
沈琛的手松垮垮垂落身侧。
葬礼
白浮清参加葬礼必须戴口罩。
天生微笑唇让他看起来一直在笑,他本身也爱笑。及其不利于这类场合。
第一次参加葬礼,在高中。
是母亲的一位朋友。白浮清以前见过她几次,每次她都笑着说“小伙子又长高啦”。
这次见面不会再说了。
献花时能瞥到面部修复后的脸,虽然和以前不太一样,但还算安详。
听母亲说,人在清明节回老家祭拜的时候被车撞了,没抢救过来。于是真的回去看祖宗了。
白浮清戴着口罩垂着眼,升旗仪式般站得笔直,母亲在身边低低地哭。白浮清觉得这时候应该拍拍肩膀以示慰藉,于是手轻轻搭上母亲的肩。
告别仪式这天下了整天的暴雨,对大家来说也算是种慰藉了吧。
第二次参加葬礼,在大学,外婆。
外婆死在大学毕业前后,具体时间记不清了,得翻备忘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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