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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骂得很凶残的微博ID,易卿尘认识。那人是杨原野大学室友,就是杨原野冒大雨送钱给他做阑尾炎手术的人。
点进主页,那人在香蕉门之后就做起了自媒体,个性签名是——唇枪舌剑、维护公理。
吴芷静说过的话此刻回荡在耳边:“恶人会送你一场葬礼。”
不是风光大葬,而是挫骨扬灰。
易卿尘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杨原野不愿意再次唱歌了。
这次创作“勇敢的心”主题歌曲时,杨原野还特意告诉易卿尘,不要署他的名字。如今,易卿尘全明白了。
易卿尘当年独自跑去渝州,每天为了生计奔波,两耳不闻窗外事,尤其刻意回避接触娱乐新闻,他害怕自己看到杨原野的消息后,会管不住自己。
他曾经在地铁听路人说过什么“香蕉门”,可他从没往杨原野身上联想过。
易卿尘无法想象当年杨原野一个人要承受什么样的压力和痛苦才能撑过那些黑暗无望的日子。
那些日子,他本应在的。
他本应陪在杨原野的身边,挡在他的身前,替他发声,让他免于苦痛,抑或一同分担苦痛。
然而,他不知他的“死讯”,缺席了他的“葬礼”。
易卿尘的身体愈发不适,头晕耳鸣,他塌下肩膀,单手撑着沉重的脑袋问道:
“李老师,那杨原野他……是不是不能再出来唱歌了?”
李达理慨叹一声,“难啊!爬上一座山可能需要十年,但跌下去只需要一秒钟。我也见过那种隔了很久又成功复出的,但都是要天时地利人和才行,做得到的少之又少。”
少,就代表有。就不是没有希望。
“小易,你脸色很难看,没事儿吗?”李达理注意到易卿尘过分惨白的面色,赶紧起身想给他找杯水,可惜这个房间平时闲置,什么都没有。
“没事儿,别麻烦了。我先走了,谢谢您。”
走了几步,易卿尘转回身对李达理说:“老师,杨原野的事我会想办法,到时候如果需要您帮忙,我就不跟您客气了。”
李达理看着那张笃定的脸,点了点头:“一定。”
易卿尘腾云驾雾般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小侯助理已经到处找了他半天,见他状态极差,赶快递上热水,提议去医院看看。
易卿尘撑着头坐了一会儿,问道:
“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十分。怎么了,易老师?”小侯问。
“让陆师傅把车开过来,我要去趟光谊路,要快!”
“咱们这儿开到市区怎么也得四十多分钟。”
“十二点前我一定要到。”易卿尘说。
“……好,不过……为什么是十二点?”
“我去见一个人。”
“怎么,她是灰姑娘?”小侯眨眨眼。
易卿尘先点头、后摇头:“他是灰姑爷。”
南瓜保姆车停在灰姑爷的破烂老旧社区门前时,时钟指向十一点五十。
这次,易卿尘没有再像上次一样,在广玉兰树下心理斗争一个世纪。
亏欠感是一剂良药,治好了易卿尘的尴尬症。
易卿尘一边从车上跳下来,一边拨通了杨原野的手机。
嘟嘟——嘟——
通话音响在耳边,一直到停止,杨原野也没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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