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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绕开几人,拿着方子走到了正中间那人的床榻前。
床上躺着的人瞧着年轻稚嫩,左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双目轻阖,在睡梦中似乎也极不安稳,脸色苍白,双颊凹陷,唇边还泛着淡淡青乌之色,呼吸微弱,快要撑不住了似的。
见此情景,姜醉眠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眉头紧锁,挽起袖口蹲下身子,顾不得其他礼数,替他诊脉起来。
脉象持续沉迟,削弱无力,亏空入里,根本不似寻常风寒起热。
她再轻轻拨开他的眼皮,触手的肌肤滚烫,且瞳仁涣散,毫无精气,隐隐呈现白目之姿。
姜醉眠顿时缩回手来,双眸圆睁,震惊不已的回头,望向不远处的陆昭珩。
陆昭珩看出她脸色有异,大步走到了她身旁来,伸手攥住细弱的胳膊,轻轻一提便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低沉的嗓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问道:“如何?”
姜醉眠抿了抿唇,小声道:“是中毒!”
陆昭珩眸色顿时冷沉下来,斜睨了殿内站着的十几个吏员一眼。
那些吏员不知两人说了些什么,可均被那股强势威压吓破了胆子,扑通扑通又跪了一地。
陆昭珩刚要开口,姜醉眠却忽然反手扯住了他衣袖,近乎攀附在他耳旁道:“这方子并无错漏,汤药也顶多吊着他们命数,无法根除毒性,算着日子的话,差不多五日之后,他们便会毒发丧命。”
五日?
正好是使臣抵京的日子。
陆昭珩唇角微勾,冷笑一声,看来这群人是算好了让他无法交差,还要让命案发生在辽国人眼皮子底下,到时候他作为迎接使臣的头等差臣,定然逃不了罪责。
“既是好方子,那便好生照料着,”陆昭珩语气平常,听不出有何异样,“若病情有好转,立刻着人来报。”
众吏员松了口气,齐声道:“是!”
陆昭珩和姜醉眠一前一后出了偏殿,回到了正堂之上。
左正、常如等其他官员还好端端在原地等着,瞧见二人出来后,左正率先迎了上来。
“殿下,神医姑娘,不知那几位师傅病症如何,可有好转了?”
姜醉眠开口道:“回大人的话,许是民女医术尚浅,不及前几位来诊脉的郎中们,亦无法看出究竟是何病因,那几位师傅恐怕还需好生将养着了。”
左正听了此言似是焦急万分,转而问陆昭珩道:“殿下!既是神医姑娘也治不好那几人,那驿馆修缮之事该如何是好啊,眼看着使臣便要抵京,若是连住处都不如人意,岂不是丢了我大宴的颜面啊!”
常如也道:“是啊殿下,现下还需要您来拿个主意才是,辽国官署还有十余处工期未完,是断不能让使臣住进去的,若是皇上怪罪下来,我等可万万担待不起啊!”
其余几人也不免跟着慌乱起来。
“殿下,如今看来那几个师傅病死事小,耽误了接待使臣事大,臣等愚钝,还请殿下为臣等指条明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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