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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金丝锦靴不动如山,立于悬月之下。
她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抬头望,漆黑夜幕却将眼前少年的身影笼罩在内,怎样也瞧不真切。
只是朦胧觉出隐匿在夜色中的那双眼眸,正在一眨不眨睨着她。
她想伸手拉一拉那人的衣角求救,指尖却在即将触碰到的那刻骤然垂下,失去意识。
身后,是已被火海吞没的国公府。
几片晶莹雪花随之落下,京城的第一场雪到来。
……
姜醉眠打了个冷颤,从梦中惊醒之时,才发觉自己额间早已覆上了薄薄一层冷汗。
她已经许久没有再梦到当年事情了,或许是又回到了京城,所以便也想起了往事。
当年国公府被下令抄家之后,仅她一人从火场中逃了出来,随后便被叔父杨望平偷梁换柱养在了家中。
杨望平后来也受了牵连,都察院左都御史一职被罢,举家流放,不过幸好是保住了全家性命,一家都去了偏远的南陲小镇,远离了京城这处是非之地。
只是没想到,十年之后,为了给惨死的叔父叔母报仇,她寻着仇人不远千里,竟又回到了这伤心地。
可能这便是冥冥中的孽缘,她是注定要回来的。
醒来之后便觉得再难以入睡,姜醉眠干脆起身下床,还不忘给正在酣睡中的青彤盖了盖被子。
京城冬日绵长,落白皑皑不化,还是这样冷得彻骨。
雪后初见艳阳,终得一派还暖迹象。
来了京城已经快两月,姜醉眠前些日子才好不容易在城东医馆寻得了个给人煎药的活计。她虽然也会些医术,可这京城中多为富贵人家,医术高超的郎中并不稀罕,因此没什么人肯找她一个女郎中看病。
煎药这活简单,她每日也就上午忙些,下午她便不用再去医馆,也能有时间出去打探打探消息。
又捏着那块零星布料从一间布坊出来后,姜醉眠有些垂头丧气。
在一旁的铺子买了两个热乎乎的大包子,她抱在怀中低头走着。
城中所有布坊已经快要被她跑遍了,但是竟然没有一家见过那块锦衣残缺的布料。
叔父叔母惨死乡野家中时,手中分明攥着那一小块布料,很显然是在争斗期间从凶手衣服上扯下来的,而凶手急于离开,并没有发现。
至于那凶手……
姜醉眠狠狠咬了咬唇,她已告诉自己千遍万遍,不能再自责下去,她必须振作起来,为叔父叔母报仇雪恨,到时才能有脸下去面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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