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禄其实很想纠正他是琵琶。
但谁叫他是主子呢,便招呼着内务府的人默默退下了。
欣贵人自那日晚宴回来,便一直暗自窃喜,今夜陛下又宣见自己,定是对她念念不忘,看来马上便是她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时候了。于是便好生沐浴梳妆了一番,喜气洋洋地坐上去陛下寝宫的轿子。
可没想到,寝宫中仍有不少的内侍在伺候着。
陛下是……好这一口?
有些令人羞涩呢。
半天没听到来人的动静,伶舟行抬头看她:“怎么不弹?”
机会来了。
欣贵人垂眸作出一副娇羞妩媚样子,捂着脸颊露出刻意的侧颜来:“回陛下……妾,妾不会箜篌。”
这番动作,她已经在镜前练习无数次了,欣贵人的眼里闪过一丝精明。保证能够将自己最脆弱的脖颈完美展现在男人面前,露出最脆弱最楚楚可怜的动人模样,哪个男人的魂不会被她勾走。
什么箜篌什么琵琶,如此良宵,怎能浪费在这些事上。
伶舟行沉默地看着她。
“褫夺了她的封号,降为美人。”
欣贵人娇羞的表情凝滞,不可置信地慌忙抬起头,还未来得及解释,便被眼疾手快的小太监给拖了下去:“陛下……陛下……!”
福禄拭了拭额上的细汗,长舒一口气,这寝宫里总算是清净了。
伶舟行顿时没了听琴的兴致,摆摆手让他们退下。忽然想起什么,又将福禄给召回来:“新一批的秀女何时入宫?”
“回陛下,秀女们皆已入宫半月有余了。”福禄心想只是您一直没来得及召见而已,虽然内务府的人已经旁敲侧击好多次了,陛下若是降罪起来这可怨不得我们这些做下人的。
伶舟行倒是没觉得什么不妥,只是吩咐道:“画像可都画好了?明日叫人送来,给朕看看。”
“奴才遵旨。”话虽如此,明日却又不一定记得看这些画呢。
夜渐渐深了,内侍们都静悄悄退出了皇帝的寝宫。陛下夜里不喜人打扰,亦不喜欢点灯。
偌大的帝王寝宫里,很快只余伶舟行一人。
床榻其实很凉。
伶舟行想,身边若是有个暖烘烘的东西就好。
可惜,手炉是死物,他不喜欢。若是活物,怕是半夜便会在他发病之时被他活生生掐死。
不过近些时候,他开始做一些奇怪的梦,好像黑夜便也不那么漫长了。
夏日夜里不算热,但她还是贪凉,以至于只穿了一件小衣趴在榻上。细直的双腿翘起,纠缠在一起,泛着些粉红。像是在翻看什么有趣的话本,不时发出些轻笑来。
“又是你。”
他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可她听不见,而梦境里,伶舟行看见另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之人,自然地掀开了若隐若现的床帐,将手覆在那人不堪一握的腰间,用掌心轻按着。
“下面一点。”
“左边一点。”
梦里的他被人随意使唤着,甚至有些故意被刁难,却是习以为常、甘之如饴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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