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燕燕这样的形容词是用在少女们的妙音嗓子,但是一大群这样的妙音绝对可以称得上噪音。我耳朵虽然塞着耳机但是依然被那种时高时低的声音吵的脑神经痛。突然在众多的“妙音”之中颤出了一句吓死人的女高音,我抽着脸回头一看原来是躲在车后面的女孩子在讲鬼故事,那个大嗓门姑娘马上意识到自己叫的太夸张了,捂着嘴巴继续催促着讲故事的人继续说下去。
我抬手敲了敲座位的靠垫说:“我说六子,你别给我净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可告诉你这些都是学生,你别给老子我胡说八道的瞎扯淡。你就不能收敛点,像一个成年人么!”
说故事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不务正业的六子。或许是吵闹声太响,坐在我身边的白翌抖了下肩膀,快要从瞌睡中醒过来了。六子从后面的座位探出脑袋来说:“我不是在宣传咱们经历过的那些事么,这些可是咱们亲身经历的,怎么叫做胡说八道呢?”
我一看见那小子把脑袋伸过来,便压低了声音说:“你小子别有的没的都给说出去,这帮子小妞是月灵姐的门徒,万一出事你自己去找那个金装淑女赔罪去,别赖我身上。”
六子一听到我说到白月灵,眼睛噌的亮了起来,一脸猥琐的说:“别说,我还真不知道老白的有那么漂亮的亲戚,我靠,照我阅女无数的经验,此乃珍品中的臻品啊!”
我顺势拉住那小子的衣领,差点把他整个人拽过来说:“你别给我瞎忽悠,我可告诉你,你小子阅个屁女我不关心,但是罩子放亮点,你那点道行估计只有人家的一个零头,你别给我不识好歹,更何况她是白翌的的姑姑,咱们现在熟络喊她声姐,论辈分我们都得喊她姨!我靠,难道你对你家阿姨也会有这种贼心?”
六子傻笑着想要再说什么,这时那个遇见丧喜鬼煞的赵芸芸也探出脑袋,问我们这里有什么话谈了那么久,我一看人家姑娘家在也不方便继续爆粗口就笑嘻嘻的说:“没什么,你们继续说故事吧。”顺势拍了拍六子的肩膀,还特别用足了力气作为对那小子最后的警告。
赵芸芸看了看我身边闭着眼睛打瞌睡的白翌,然后转头对我说:“那么小安哥也一起来说吧,白大哥好像睡熟了。”
我摆了摆手说:“不了,车子开得本来就晃,有的坐我干嘛站?你们继续吧,到站了喊我一声,我帮你们拿行李。”
赵芸芸对我笑了笑也缩回脑袋,玉珠落玉盘的笑声又渐渐的嘈杂起来。我正准备塞上耳机也眯一会,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白翌摸着脸发话问:“到哪里了?”
我瞅了瞅外面的景色发现已经出了市中心,到处是黄灿灿的油菜花田,估计是到了城乡交界的地方。我回答道:“还没到,估计还得开一段时间。”
白翌嗯了一声稍微挪了下身体,拧开矿泉水瓶子喝了几口,也不说话看着窗户外面遍地的黄花,他拉开了些窗户,风就那么灌了进来,不是很冷,一扫前面的烦躁和嘈杂感,还有一股青草的香味飘进来。他过了一会说道:“五一节还得出来当苦力,还真的是委屈你了。”
我知道他在说的是这次的剧团演出,本来难得的五一长假,我准备回家看望二老一次,没想到就在我准备去买火车票的时候白月灵来我们住处,要我们去给她的梨园班子帮忙,我们一不会唱,二不会拉,用膝盖想也知道跑过去就是充当搬箱子的苦力的。
不过金装淑女一微笑,我的思维就报销,居然傻兮兮的就那么给答应了下来。白翌作为侄子自然是没有借口推辞,不过白月灵上门拜访还真的来错了时间,正好赶上六子来蹭饭,这下好了,在白月灵眼里六子是第三个劳动力,而在六子眼里这一次就是黄鼠狼掉进鸡窝里的美事。
说是去演出其实去的人也不多,还没我们学校一个班级组织看展览的人来的多,算起来也就七八个,当中就有我们之前帮助过的赵芸芸,她貌似也算得上是白月灵的得意门生。所谓的小型演出只是让学生们唱几段折子戏,不算是大型的排演,所以不用很多人跟来,就连乐师也是当地剧院里的,到时候大家排演几次自然也就有了默契。白月灵先给我们定住的地方,所以并没有同行,于是我们就租了一辆小巴载着那群小丫头片子去离本市不远的一个小镇子上演出。
我看白翌也醒了,拿下耳机纳闷的问道:“老白,她们只是学生,怎么也有演出?”
白翌估计还没睡饱,少许提了提精神说:“月灵姐她自己有的时候会组织民间的演出活动,学校也赞成,一来可以给学生积累演出经验,二来么也有一笔额外的收入。不过毕竟不是专业级别的,都是比较小型的表演,有时候月灵姐还得自己掏住宿费和路费出来。”
我愣了一下,难怪要先去打点,搞了半天全都是月灵自己组织的,这才是当老师的样子呀。我咳嗽了一下心里思考着那天也少许带学生去公园写生,白翌瞥了我一眼说:“你别想搞什么花头,你以为潘秃子是死人?不过难得你肯来当帮手,也还真得谢谢你,否则扛箱子的估计就我一个人了。”
我被说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用手腕撞了一下他说:“都是自家兄弟,搞得和外人一样的干嘛。再说了这不也可以当做是一次不错的旅行么。”住宿费都不用我出,还有一群妙龄少女陪伴,我都感觉自己是进了红楼梦的大观园。
他也哈哈的笑了起来,突然想到什么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一串东西开口说:“对了,当初你扔出去的那个护身符被我踩坏了,我再送你一个吧,喏,拿去。”
我接过一看,发现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并非是市面上那种金银的护身符,而是一种化石,是一个圆环形状的,当中有些裂痕,颜色已经变成了石灰白,还有些发黄的痕迹,白翌帮我用一根链子给串起来,我拿起那东西朝着阳光下照着看,愣是没看出这个里面有什么名堂。我问道:“老白,这玩意是什么东西?怎么感觉像是骨头啊。你该不会拿一串鸡骨头来消遣我吧。”
我没有看着白翌而是把注意力都放在这个小小的护身符上,就听见白翌说:“嗯,是骨头。不过这个玩意比你那金符来的有效多了,而且估计世界上也就这一个了。”
我一听这串鸡骨头那么值钱,马上退给白翌说:“我靠,大哥,这东西那么贵重,我那个虽然是金护身符,但是和你这个……骨头比起来恐怕是九牛一毛,得了,坏了就坏了,下次我让六子搞一个去,你那么贵重的东西还是自己留着吧。”
他看着我半晌,解开护身符的绳子就往我脖子上挂,然后说:“戴着吧,说它值钱还不如说它有效,如果你以为可以卖钱的话,那么也只有废品回收站会来收了。”
被他那么一说我对这串护身符就更加的好奇,便问道:“那么这是啥玩意?别……别是什么死人骨头……”
白翌摇了摇头,凑近看着我的眼睛说:“不是死人骨头,我还没那么缺德,戴着吧,反正我说出来你也不明白。不过你最近千万别拿下来,洗澡也给我带着,总之不要拿下来明白么?”
白翌做事出了名的不着边际,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是一个不会做无用之事的人,和他相处了那么久不知道遇到了多少诡怪事件,在白翌的眼里事情总是按照一定的规律进行的,这种人可能在情商上比较呆板,但是在问题的分析和处理上完全属是个奔腾双核处理器。况且我自己也感觉到最近身边的怪异事件越来越频繁,或者说是好像某种东西被启动了,于是轮子开始转动起来的感觉。但是白翌并没有说什么,可能是担心我害怕,也可能是他发现的问题和我一样只是一种感觉,自然不好说出来。难道要他学习肥皂剧里的男主角,点一点眼镜严肃又臭屁的说一句: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么?不过,想着自己的脖子上挂着一串骨头总觉得十分的怪异,不自在的拍了拍胸前让自己安心些。
司机开上了高速公路,马上就加快速度,风也吹的更疾,公路两边都是绿化地,种着单一的植物,叶子上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把原本的绿叶子都给掩盖了。白翌给完护身符后又准备窝着脑袋继续打瞌睡,我关上车窗户,也准备低头眯一会,反正到了地方六子他们会知会我们的,到时候还得出力搬东西还不如现在好好的养养精神。
车子摇摇晃晃的,我时睡时醒,不知道过了多久,最后是被白翌给摇醒,我揉了揉眼睛伸长脖子往窗外一看已经快傍晚了,我们的小巴停在一个栋老房子门口,这栋房子有些年头,大门上红色的朱漆已经脱落了一大半,整个门像是一个患了皮癣的病人,皱巴巴的漆皮搭在大门上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四周种了很多的树木,郁郁葱葱的把屋子或多或少的遮掩了起来,加上天色有些昏暗,一眼看过去,大门后的建筑只有一个灰黑色的轮廓。我抹了一把脸,白翌已经给他们搬箱子去了,我也抬手就拎了两个旅行包随着他们一起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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