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他在削篾青,地上还放着几根青翠的主子。
“相公,你在做什么?”
“织藤萝。”齐一鸣去端来一张小板凳,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
她的手软软的,冰凉凉的。
而他的手粗糙的,火热得烫人。
他很自然地就牵了她的手,仿若这个动作做了千百遍。可当肌肤相触,两人的手都微微地颤了颤,心中悸动。
这种感觉,很陌生……
何苗比他还不自在,只觉得他的双眸在黑暗之下,越发的噬人心魂,便抽回了手,随之抱住了自己的双膝。
看着他起了个头的藤萝,“相公,原来家里的藤萝都是你织的呀,怪不得比舅舅他们挑来的还好看。”
齐一鸣敛了下心神,又开始忙活了,“也没什么,小时候做多了。”
何苗有些疑惑,藤萝不是快消品,一两担藤萝就能用上好几年了,哪里需要经常做?
像看穿了她的疑问,他便补上一句,“家里穷,做些竹制品出去卖,也能帮轻一二。”
何苗鼻子有些酸。
他七岁跟着江湖人学武,十四岁就上战场了,那他做手艺活时才多大?五岁、六岁?
还要自己挑去卖……
她吸了吸鼻子,“那家里的碟子、簸箕等也都是你编织的吗?”
她用来装包子水果的碟子,并不是瓷的,而是一种用叫“芒萁”的植物,取它的杆,再剥掉外皮,用里边的芯编织而成。
在前世,这种小碟子当工艺品卖,很贵,而在这里却是随处可见,因为芒萁漫山遍野都是,想要采集,是很容易的。
而她家里的碟子却比别人家的精致,原主以为是王婆子花钱买的,还讽刺她一个瞎眼婆子瞎讲究来着。
现在想来,定然也是齐一鸣编织的。
见他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她越发的心疼。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可他那时也太小了。
齐一鸣瞧她垂眸不再说话,便以为嫌他沉闷,道,“我明日去找里正,将这附近的土地买下,过契,再去镇上寻一些匠人,计划着买青砖、木柴,尽量将房子建起来。”
“这么快吗?”她以为要到年后。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要我独守空房到几时?”
何苗语噎。
良久才小小声说,“这个和建房子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
何苗:“呃……”
他看着她,神情是全所未有的认真,“我要打造一张宽约一丈的大木床,放在新房里。”
何苗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一丈宽的大床,足有三米多宽,也只有新房才有可能放得下。而他的本意是,他要与她同一张床睡,不要让她再借口说睡不下而将他排挤在外!
她的脸瞬间就红了,又有点想笑。
好像很可怜的样子,想要睡在一起还要自己争取,三米多宽的床,他是想干什么……
干……
忽然发觉自己好污,她清了清嗓子,问他,“那眼下离过年只有十来日,也得是先做好计划,明年才开始建房子了吧?”
“我已经计划好了。”他淡然道。
言下之意,就是可以马上开始了?
要不要这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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