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开始,母亲名单上的人,没一人前来。
父亲的葬礼,只有寥寥几人来吊唁,果然,人走茶凉。
葬礼结束,郑晓灵喊凌浅一起走,被凌浅拒绝了,她还想在这陪一会父亲。
送走郑晓灵和林彦,周淼也走了。
凌浅怕母亲身体熬不住,让老李送她回家休息。
她一人站在父亲墓碑前,手里撑着黑伞,看着墓碑上那张慈祥的照片,泣不成声。
手里一直紧紧拿着的一束白玫瑰,雨水林在白玫瑰上,显得它更加鲜活。
她慢慢把白玫瑰放在父亲的墓碑前,“爸,之前一直都是您送花给我和妈妈,这次换我送您白玫瑰。”
“您之前一直说我白玫瑰最衬我,就让它代替我陪在您身边。”
深秋的风,把她手里的伞吹倒在地,白色玫瑰花的花瓣吹散开来,在半空中盘旋。
她伸手去抓,却怎么也抓不住,只能任凭白色的玫瑰花被风刮的只剩嫩绿色的花梗和花冠。
她蹲在地上,雨水淋湿她的脸颊,眼角的泪水夹着雨水顺着脸颊滑落。
顾息靳把车停在墓地外,从后背箱拿出一把黑色的大伞和一盒永生花。
他撑着黑色的伞往目的地疾步走去。
通往目的地的路,算不上很难走。
下雨天,青石板间的缝隙被雨水浸满,顾息靳踩着撬动的青石板上发出啪叽的水声。
脚步越走越急,脚下的青石板溅起的泥水打湿了裤脚。
他低头看着那黑色的裤脚上黄色的泥水,眼里满是嫌弃。
回过去,继续往前走。
终于,到了。
她蹲在墓碑前,雨水把她浑身淋透。
一把黑色的大伞举在她头顶,上方乌云密布的天空被黑色大伞替代。
她仰头看着黑色大伞,眼眶的泪水瞬间失去了雨水的掩护,一次次顺着眼尾滑落。
视线挪到身旁站着的人脸色,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尽显疲惫。
她神色一顿,抬手抹去眼角的泪,吸了吸鼻子。
“你不是让你替你来了吗?”
顾息靳听到她的话,原本注视着前方的视线向下移至那张白净的脸上,脸颊旁还挂着泪痕,眉间蹙得更深了。
“谁替我来了?”他移开视线,淡淡地问。
凌浅不知道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周淼明明都说过,是他交代的。
他何必明知故问。
凌浅把倒在地上的伞捡了起来,从他的伞下退了出去,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开。
顾息靳眸色更深了些。
“你的青梅竹马,今日已经来过了,特地交代了是替你来的。”
顾息靳微愣,他什么时候专门交代过这件事,就算交代,也只是对老李了交代了下。
青梅竹马?
他嘴角向下一扯,八岁后连童年都没有的人,又何来的青梅竹马?
凌浅扫过他脸上神色,心往下一沉。
抬脚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冷声道:周淼,今天已经替你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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