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透明的玻璃上,低头便可见幽深谷底吞吐着雾气,立在此处,微风不时穿过发尾,抚摸着肌肤,心肺颤栗,不由心生下坠的恐惧之感。
郝声抿唇注视着她。
所以?
他拉起她的手:追求刺激其实有很多方法的。
他低头,虔诚地吻上。
一人也可百面,姿势也可万化。
他邀请着她,在这玻璃栈道上做一次。
池池放心,我包了一天,不会有人来的。
可是迟煦漾只是懒懒掀起眼皮,随意瞥他一眼,好似他做的于她根本就不值一提。
这次结束了,那下次呢?她皱眉厌恶地扫过他的脸,望向远方苍郁的树木,还是平静的语气,下次就到北极寒冰里做爱吗?
她是如此地厌恶他卑微跪拜的姿势,恰如她厌恶自己血液里的罪恶。
郝声怔愣,扯扯嘴皮,倒是勉强维持了个似哭非笑的表情。
可是池池,同别人难道就与同我有什么天大的区别吗?
还是陌生的身体能够让你滋生更大快感反正你都不喜欢不是吗?
那为什么就不能选择一个努力地喜欢着你、讨好着你的呢?
迟煦漾伸出手,抚摸着他的眼皮,柔情似水,但一字一句却是那么冰冷无情。
因为啊,她的手滑下他的脸颊,他感觉他被蛇盘住,残绕,收紧,不能呼吸,可她却还是在说着念着吐着气,冰冷的手指抵达他的唇,我厌倦了你的身体,还不够明白吗?
那,你干嘛还来啊?他脸色苍白,心里迫切地寻找借口,主动地给她提供借口。可笑又卑微的他啊,还在探寻一丝丝她还在意着他的细节,哪怕扭曲编造从不存在的细节。他卑微地祈求她能够稍稍地欺骗他。
我也不想来,她的呼吸很近,如刀割般近,但距离很远,悬崖风一样抓不住,只是你没完没了的喜欢与纠缠让我很烦恼。
这样就足够我讨厌你了。
所以
她笑着,还在笑着,轻飘飘地张开了她的嘴,发出了声音。
被抛弃的流浪犬就不要拖着脏兮兮的身体,在我面前丢人现眼了好吗?
巨大的悲伤割裂他,每一寸肌肤,每一尺神经,但身体还在茫然着。过了好久,她的形象好像离他远了些,他怔怔地呼吸了一会,才找回了自己跌跌撞撞的灵魂。
池池,他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我不信。每个词都带了重音。像是在心虚强调着什么。
他急切地想要证明着什么。
他拉着她的手,拉得更紧了。
池池又在骗我是吗?他失措地笑笑,用哄骗的语气蛊惑着她,其实你对我的身体还是很喜欢的,其实你只是一时迷惑迟早你都会发现还是我最适合你的,对吗?
不信吗?要不要我们再试一试,我们他停住了。
他突然就看见
她没动,只是无动于衷,只是冷眼相看。
他感觉自己就要哭出来了,但眼睛却还是干涩的。
他吻上了她,试图让她回忆起那些缠绵悱恻的日夜;他抚摸着她的脊背,企图唤起她沉寂已久的欲望他想做点什么,挽留她,恳求她,唤起她的怜悯。真像被抛弃无数次的狗,却仍然要摇着尾巴、逃过扫帚的追打、穿过危险重重的马路渴望地、渴求地来到她身边,毛发粗糙,眼瞳明亮,蹲着盯着,瞧着她。
但她还是厌恶,厌恶,厌恶着他又因为厌恶,他的乖顺就更加碍眼了。
无论自己如何诱惑,如何挑逗,她都没有回应他。
他颓然地跌坐玻璃地上。
死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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