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匪都是亡命之徒,不是重信守诺的正人君子,你拿着钱去,到最后只能人财两空。”
容津岸的话淡定极了,仿似她不是在咬他,而只是轻吻。
“小猫,要救出见雁,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官府出面。”他并没有收回手的意思,“你若再这般执迷不悟,只会害死见雁。”
叶采薇心跳如雷,松开了口。
只见容津岸惨白的手背上,她留下的深深牙印,十分瞩目。
她的胸膛上下起伏,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鏖战,手腕仍被他攥着。
“若我现在放了你走,等到你失去见雁的时候,你会自责和痛苦。”
容津岸的声音镇定得实在不像话:
“我们现在立刻出发,到徽州府城去,绩溪的县令为人奸猾,必会百般推诿拖延,徽州知府与我有些交情,以我的名义报官抓人,救出见雁。”
叶采薇的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她翻着眼皮,吸了吸鼻子,却还是涩涩哑哑:
“如果见雁救不回来,你该拿什么向我交代?”
“小猫,”容津岸的目光落在她留给他的牙齿印上,“人不应该老是去想最坏的结果,要往好处看,不是吗?”
这话,从前他绝不会对她说。
即使是乐极生悲的那天。
他刚刚参加殿试,被嘉泰帝钦点为探花,与她定亲的同一日,太子逆案爆发,仿若一道惊雷,将她触手可及的幸福劈开,粉身碎骨,血淋淋地张开狰狞的爪牙,她看着叶家倾覆,看着叶渚亭被捕下狱,她仓皇而无助,死死拽着他的衣角:
“怎么办?怎么办?我到底可以做什么,怎么样才能把阿爹救出来?”
他将她搂在怀中,轻拍她的脊背,然而动作僵硬。
“小猫,你阿爹的事,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偶尔理智回笼的时候,她也理解他。
那桩太子逆案证据确凿、石破天惊,天子只处理了太子党而没有祸连九族十族,已经是对他们格外开恩了。
容津岸一个刚刚入仕的小小翰林,根本做不了什么。
但她也不是真要他为了一桩明知没有可能的案子赴汤蹈火。
她只是想要得到他的承诺,想听他说出可以为她奋不顾身的话,哪怕、哪怕只是为了哄她开心,为什么就是得不到呢?
而现在,危机再次突然降临,比起当年来,这个男人早已褪去了青涩,是万人敬仰的国之肱骨,却还是不肯说出半句承诺。
就这么不愿意承担责任?
“当日说什么,要我跟你走?”叶采薇翻出了青莲书院里,他对她说的话,冷笑,
“容津岸,你连我的婢女都保护不好,凭什么要我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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