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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第1页)

经过一番秘密准备,开化派决定1884年12月4日庆祝邮政局新厦落成举行宴会时,发动政变。当天,邮局总办洪英植邀请政府显贵官员、外国使节以及中国驻朝鲜商务委员陈树棠赴宴。日本公使竹添托病未到,在使馆等待起事的信号。当宴会进行时,按照预谋,开化派在邮局附近纵火,并趁机刺伤保守派官吏闵泳翊,与会众人闻兵作乱,逼迫国王招竹添率兵进宫保卫。竹添得讯,立即率日兵一百余人入宫布防。当晚,金、朴等又矫诏召保守派大臣闵台镐、尹泰骏、赵宁夏等六人入宫,将他们都处死。

12月6日,开化派组成新政府,公布“新政纲”:“废止朝贡虚礼”:“废除门阀,确立人民平等之权,以人择官,勿以官择人”:“改革全国地租法,杜吏奸而纾民困,兼裕国用”:“革罢内侍府”,等等。②开化派的“新政纲”,企图限制国王和宫廷的权力,其锋芒主要指向以闵妃为首的保守派势力,自然遭到保守派的激烈抵抗。

袁世凯一向支持保守派,排斥开化派。政变的消息使他颇为激动,他感慨万分地说:诸大臣“一时俱杀,羽翼孤矣!”③并极力主张用武力支持保守派复辟。他一面会同吴兆有上报李鸿章,要求“派兵轮东来”;④一面随机应变,发号施令,准备举兵。当时,保守派金允植、南廷哲(户曹参判)、沈舜泽(右议政)等又恳切要求清军援助。袁乃自行决定派兵入宫,“保护国王”。他先照会竹添,说明入宫理由。竹添置之不理。袁等即率清军一千余人闯入王宫。日军开枪射击,双方战事遂起。曾侈谈“援助改革”的竹添,知寡不敌众,便违背诺言,对开化派头目说,他“必须从宫廷撤退本国的军队”,⑤随即率领日兵,自焚使馆,狼狈逃回日本。洪英植、朴泳孝挟持国王逃往关帝庙避难,被清军捕获。袁护送国王回宫,保守派重新掌权,恢复旧秩序。许多与这次政变有关的人或被杀,或被投入监狱,只有金玉均等少数人亡命日本而幸免。

袁世凯亲率清军一营驻守王宫,以“监国大臣”自视。12月15日,他直接给李鸿章写了一篇长达数千言的报告,洋洋得意地大谈镇压政变的细节,吹嘘自己的“功劳”,并献计说:“莫如趁此民心尚知感服中朝,即派大员,设立监国,统率重兵,内治外交,均代为理,则此机不可失也。”⑥这是妄图吞灭朝鲜的一派呓语,赤裸裸地暴露了袁世凯的野心。

李鸿章接到袁世凯的报告,又惊又喜。喜的是袁能随机应变,在军事上外交上作周密部署,迅速摧毁了开化派,恢复守旧派政权,巩固了清政府的“宗主国”地位;但又担心得罪日本,问题严重,不易处理。当时,竹添回国以后,诬指袁世凯无故攻击日军,伤害日商,烧毁日使馆,大肆鼓动惩袁反华。日本扩张主义者借机示威游行,高呼“膺惩清国”。日本政府中“主战”“主和”两派争论激烈。⑦清政府中也有人指责袁“擅启边衅”,对他不表信任。⑧李鸿章为了应付日本,一面电告袁“勿遽与倭人开衅”;⑨一面奏派吴大澄、续昌前往朝鲜查办。1885年1月1日吴等抵达汉城,命令袁率队回营,不得妄动,听候查办。

袁世凯镇压开化派,本想邀功请赏,没想到得罪日本,反招致各方面的指责,成为“众矢之的”,不仅升官成了泡影,连现在的位子都有倾覆的危险。在不如意的环境中,他最感气恼的是吃吴兆有一“大亏”。⑩吴长庆离开朝鲜以前,他已蔑视这个提拔他的恩人,而通过其堂叔袁保龄,迳自攀援李鸿章,“扶北洋之虚声以笼罩一切”。吴长庆离开朝鲜后,他更加“妄自尊大”,“陵蔑一切”,“一切更革,露才扬己”,颇令吴长庆难堪。'1'以致张謇写信痛斥了他一顿。至于吴兆有、张光前辈自然更不在其眼中。他极力排挤吴、张二人,企图把庆军全部压到自己手中。此次举兵,几乎由他一人主动,吴兆有等虽也联衔参与其事,不过挂名而已。现在惹来“查办”的麻烦,自然将所有责任都加在他身上,并乘机揭发他豢养官妓、贩卖烟土、贪污挪用军饷等等劣迹。李鸿章乃命令吴兆有,责令袁“照数认赔”。'2'

在“内外夹攻”的处境中,袁世凯施展以屈求伸的策略,托故母病,请假获准,于1月31日离开朝鲜回国。此后便到陈州“隐居”。'3'袁保龄对他摆脱困境,极为赞赏,说“凯侄脱身回里,觉此子狡狯,亦复胜其痴叔矣!”'4'

1885年2月,日本派伊藤博文来天津,和李鸿章谈判“中日冲突”问题。伊藤提出中日从朝鲜撤兵和惩办袁世凯等无理要求。经过多次会议,双方达成协议,规定中日军队四个月内同时自朝鲜撤退,将来如再出兵,彼此先行知照。李鸿章为保留清政府往朝鲜的派兵权,不惜也给了日本同样的权利,等于把朝鲜置于两国的共同保护之下,这就成为甲午战争的伏机。关于惩办袁等,李鸿章始终不肯接受,最后依据李的折衷办法,以其私人名义“行文戒饬”袁世凯了事。'5'至此,袁世凯所谓“擅启边衅”的责任由李鸿章完全推卸。一场变幻险恶的风浪总算躲过去了。袁保龄函告袁世凯说:“伊藤此次极力欲撼汝,尚赖合肥相国持正,颇费唇舌,此节自是可感。”'6'同时又致书李鸿章的亲信幕僚章晴笙说:“凯侄得我帅力持正论以覆庇之,感切心骨。”'7'

李鸿章的“行文戒饬”仅是官样文章,所以不到半年,袁世凯又被起用,而且身价更高了。

注释:

①《李文忠公全集》奏稿卷49,页34。

②朝鲜科学院历史研究所:《朝鲜通史》1975年版,下卷,页75。

③《朝鲜档》,李鸿章致总署函,光绪十年十月二十六日。转引自林明德:《袁世凯与朝鲜》,页57。

④袁保龄:《阁学公集》书札卷3,页41…53;卷6,页48。

⑤李清源:《朝鲜近代史》,三联书店1955年版,页63。

⑥《清季外交史料》卷50,页31…33。

⑦《伊藤博文传》中卷,页395、400。

⑧《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卷5,页18。

⑨同⑧,卷5,页25。

⑩《袁氏家书》卷6,页13。

'1'张謇:《张季子九录》文录,卷11,页1…5。《啬翁自订年谱》,卷上,页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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