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子虽为低等物,感恩天地常鞠躬。
晶亮躯体如秀玉,真该生活在龙宫。”
“书呆子”溜罢“马虾”诗望了望大伙儿,竟然没一个人儿唧哝一声,大家都皱着眉头沉默着像是在品味诗中的意思。
“你们都听明白了吗?”“书呆子”问了一声,“要是听不明白俺这诗算是白溜啦。”
“俺是凑合听明白啦。”黑蛋开口道。
“闷儿雷”他们几个叽叽喳喳说道:“听得不明不白。”
“书呆子”幽默地呵呵笑了起来,“黑哥儿听明白了请黑哥儿给大伙儿讲讲,黑哥儿一讲兄弟们就都明白啦。”
“你们咋会不明白?”黑蛋很明白地说道,“呆子溜的这个诗就是说虾子是好东西,这不很清楚吗?!比文山大哥和大清先生溜的诗好懂多啦!”
“闷儿雷”这时插话道:“黑哥儿你说说虾子会鞠躬吗?书呆子这不是糊弄咱这些不识字的人吗?”
“臭蒿”和“玉米缨”也随即迷惑地说道:“虾子又不是人儿,它咋会鞠躬哇?!它为啥鞠躬啊?”
黑蛋“嘿嘿”笑了笑摸了摸后脑勺,想了想开口断然说道:“虾子鞠躬有啥不好理解的?这不明摆着吗?虾子在水里看到我们要逮它们,它们给我们鞠躬求我们不要逮它们……不逮它们不中哇!不逮它们我们就挣不到钱,给我们鞠躬也是白鞠……这下你们该明白了吧?!”
大伙儿不置可否地“嗯”了一阵儿,都凑合着说道:“黑哥儿这么一讲,俺们算是稀里糊涂明白了一些。”
“书呆子”“哈”的一声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笑了出来。
大伙儿正说着笑着,“马后炮”呼呼歇歇满头大汗扛着虾网窜回来了,还带了一个有木把儿的捞虾的舀网。
“可把俺累得劲儿啦!”“马后炮”一边喘着粗气儿一边叫苦道,“虾网倒是不重……可这大热天向村里跑个来回就是兔子也受不了。”
大伙儿哈哈笑道:“兔子受不了是兔子的腿短,撵兔的狗受得了呀!是狗腿比兔子腿长哇!你的腿难道不比狗腿长?”
“马后炮”噘嘴道:“你们捉弄了俺还在耍笑俺!”
“别再逗笑马后炮啦!”黑蛋憋着笑声说道,“大家都动手把虾网在河沟里撑开,老哥说话算数儿,卖了虾子让马后炮多喝几盅儿,猪头肉多叨几块儿。”
“马后炮”故意噘嘴道:“俺还想吃油炸虾子哩!虾子酒就越吃越有。”
黑蛋咧嘴嬉笑道:“嗨嗨!你老弟长几张嘴?逮不住虾子你啥也吃不到。”
“都别再耍嘴皮啦!”“闷儿雷”“唰”的一下把虾网撂到清水沟里,“时间长了这河沟里虾子的队伍就过完了,都赶快下水撑网吧!”
大伙“扑通扑通”跳到水里,“咦咦咦……秋天的河水比夏天的河水凉多啦……立秋还没多长时间这河水就不一样啦……立秋不立秋真是不一样!”几个兄弟七手八脚把虾网在河水里撑开。
黑蛋看到“书呆子”也脱下裤子跳到了河里,“呆子哇……你怎么下水了?”
“兄弟们都下水我咋能不下水?!这河水又淹不着俺。”
“那就别说老哥儿说话不算数喔!”
“书呆子”低头看着在清流里蹦蹦跳跳亮晶晶的虾子,自言自语轻声说道:“我真不忍心逮这些可怜的虾子。”
黑蛋立刻嘲笑道:“你真是个书呆子!虾子有啥可怜的?咱们比虾子还可怜!”
“书呆子”在水中捧起一只晶亮的马虾凝视着,凝视了一会儿又把马虾轻轻放回在水中。
大伙儿看着“书呆子”的神情,都绷着嘴儿憋着气儿闷笑着。
这条小河沟儿说小也并不小,宽度大约有好几丈宽,虾网从河沟儿的北岸扯到河沟儿的南岸,大家把网杆儿牢牢地插在两岸的河底。虾网与鱼网不一样,网上是带着很多网兜的。虾群撞到网上跑不动了就随大溜儿朝网兜里钻,也有不少聪明彪悍也许有过生死经验的虾子不随大溜儿,像人类跳杆比赛一样,一个俯卧式或背越式就轻松地跳过了网上的纲绳逃命去了。迟不了多长时间网兜里的虾子就满了,逮住的都是随大溜儿的虾子,就用带木把儿的舀网把活蹦乱跳晶莹透亮的虾子捞出来装到竹篓里,然后等着虾子钻满网兜再捞出来,反复如此操作,直到装虾子的竹篓满了也就该收工了。河里的虾子是一下子逮不完的,造物主不可能让人类把这些低级可怜的生命都放在油锅里,就像人类顶端的达官显贵,不可能把底层的小民百姓的血都吸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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