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兵拍拍他的肩膀,又低声说:“那随军夫人的娘家在王家堡。我也是晦气,被选去了好几次。每次去,都拉着大车,也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多行李。你小,或许不知道,王家堡那地方土匪猖狂得很,吃人肉的!要是遇上了,那就真能认命了。”
天誉道:“你去那几次都没遇上?”
那老兵又啐一口:“这女人不是什么清白女儿家,是那边的官员为了攀亲戚献给将军的,是一个插了凤凰毛的老母鸡。他家有官衙护着,自然就相对安全。”
天誉一听,也跟着老兵一起直喊了好几声晦气!
到了地方,果然是送一个女人回娘家。那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扭着腰身上了轿马。
这一路上倒是风平浪静,只是足足走了一天才走到那所谓的王家堡,走得天誉脚都磨破了皮,比训练还苦些。晚间这人家也不肯给兵士好待遇,只让他们分散睡在二门的大院外,防贼出入。
八月的一轮半月挂在天上,在瑟瑟晚风中好似一把寒冷的弯刀。兵士们没有棉被铺盖,只得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取暖。
“阿珩,我俩睡一起吧。”天誉跟着阿珩,缠着要和她一起。
阿珩道:“随便你。”
天誉靠在阿珩身边,围着一个被子,嘟嘟囔囔诉说自己的担心:“要是土匪真来了怎么办?阿珩,咱们可都没练过什么真本事。”
阿珩不回答,靠着木桩闭眼休憩。
天誉总是喜欢逗阿珩,见阿珩不说话,他没话找话,从中衣里头取出一百两的银票,强行塞在阿珩袖子里,低声道:“阿珩,咱们当兵的,也不知啥时候就没了命。你我也算好朋友一场,若今后我离了你,没了音信,你就替我打一把五十两的银莲花灯座儿,供奉在拈花寺中,这样我的魂魄也好有个栖息的地方。”
阿珩将银票扔出来,道:“要打自己去打。”
“好阿珩!”天誉凑过来,“只是朋友真心求你。再说,若是土匪来了,不免要来抢财物。你的功夫高,你先帮我拿着这银票。等他们走了,你再还我也可。”说罢,把那银票塞在阿珩的靴子里,笑眯眯拍了拍。
天誉怀里抱着一把公刀,至今没有见他出鞘过。他抱着刀,噘着嘴道:“不知土匪今晚来不来。来的话,希望他们带点火,这鬼天气,可太冷了。”
阿珩也感到丝丝冷意,但她没搭话。
正说着,忽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在撞击大门。一声炮响后,四面八方往院子里头发射了火箭,瞬时房屋就着了火。
“土匪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阿珩警觉,爬上碉堡四处一看,二门院子里的护卫壮丁一个也不见。再往后看去,内院也并没有点灯,安静的好似瞬间消失了一般。
院子里除了新兵之外,全部都是老弱病残,他们此刻就好似被困洼子里的鱼儿。
土匪们摇旗呐喊,已冲破了大门,二门马上失守。守在一门处的士兵为了自保,只得奋力反击,有些人已被刀剑所伤,倒地不起。
这是真动起刀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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